无间点点头,举步就往门里走,小冬跟在他身后,将夜和陈三也跟了进来。
进到门里,小冬不由乍舌,一墙之隔,这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不是个寻常的院子,里面亭台楼阁,假山喷泉应有尽有,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显得别有风情。
小厮自顾自的往前走,无间他们跟在后头,一路行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
“这里是哪个高门大户?”小冬追上无间,低声问道。
以她的经验看来,这肯定是个大户人家,至于他们刚才进来的那门,也就是个类似后门的存在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有点耐心。”无间并不答,反而轻笑一声。
小冬撇撇嘴,有些不爽,她发现这厮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故弄玄虚了。
小厮带着他们左绕右绕,终于远远的看见一座凉亭。
亭子里摆着个红泥火炉,炉上煮着个壶,阵阵浓郁而又芬芳的酒香溢散而出,让人闻之欲醉。
有两人已经围炉而坐,两人均侧着脸,一人年过三旬,面容俊秀,一脸英气。
另一人中年模样,国字脸,脸庞微黑,虽相貌平平,却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
二人皆着便装,正低声交谈。
离着凉亭还有五六丈,那中年人忽然停止交谈,扭头向他们这边看来。
见是无间,那中年人长笑一声站了起来。
“无间公子这边请。”他面上殷勤,人也走出亭子。
那俊秀青年也面带笑容,长身而立。
“庄周公子,咱们又见面了。”无间也笑道。
两边的人纷纷见礼,在亭子里落座。
早有人抬了桌子过来,摆上了几样点心,无间冲那人低语一声。
不一会儿,那人就再回来,手里端着个手炉。
无间接过,转手就递给小冬,小冬捧着手炉,终于露出舒展的笑容。
大冬天的,还刚落了雪,竟然约在这四面透风的亭子里见面,她扫了一眼中年人,活该你的暗疾一直好不了!
有了手炉,总算感觉没那么冷了,无间端过一叠坚果放在她面前,她毫不客气的一颗接一颗的剥开来吃。
那中年人还好,俊秀青年看了她几眼,竟然轻笑一声:“无间公子,你对你家这丫鬟也太宠溺了吧,小心以后尊夫人吃醋啊。”
无间还没说话,小冬就气的瞪眼,我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外人来管了。
不过她这人有个特点,只在熟人面前明着发飙,在不熟的人面前,她更喜欢来阴的。
因此,她面上带了笑,放下手里的坚果,就要给这人点颜色瞧瞧。
桌子下面,无间却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向她轻轻摇了摇头。
她撇撇嘴,继续拿起坚果来剥。
“庄周公子,可否将你昨天的提议再讲一遍?”无间无视那个青年的话,看着中年人道。
“哦,这个不急,”中年人微微一笑,转向小冬:“小姑娘,你真的是神医?”
小冬瞥了一眼无间,后者冲她轻轻点头,她明白了,这厮已经把实情和对方说了。
“是又如何?怎么,你也想找我瞧病?”小冬又剥了个坚果,拿在手里笑道。
“你瞧我像是有疾在身的人吗?”中年人哈哈一笑,声如洪钟,面色红润。
他身侧的俊秀青年也跟着笑起来,中年人精力充沛,体壮如牛,不管从哪儿看都健康的不得了,怎么可能会有疾呢?
小冬却丢下坚果,抱着手炉不说话了,只带着一丝怪异的微笑瞅着中年人。
那模样好像是在说,请你继续装,我就看着不说话。
中年人见此,收了笑意,俊秀青年看着小冬:“怎么,我们先生还真有疾?”
“他不是有疾,他是有伤在身,与伤共存多年了吧。”小冬嘻嘻笑道。
“怎么会?先生早年虽然受过不少伤,但是大夫们都说已经无碍了啊。”俊秀青年忙道。
中年人却沉吟不语,目光变得深沉。
“无碍?呵呵,笑话,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凡人所受过的伤也会在他身体内外留下痕迹,伤越重,痕迹就越深。”
“而我观你家先生,应该是早年间曾受过极重的伤吧,从那以后便落下了病根儿,一直没有彻底痊愈。”
“到如今,嘿嘿,他的身体已是外强中干,快到强弩之末,原本是最忌招惹风寒。”
“所以呀,我是真是搞不懂,你们却为何在大雪纷飞之时,选了个这么四面透风的地方与我们相会,难道是嫌弃自己命太道,说到最后不由自主的往无间身边靠了靠。
这破亭子,周围无遮无挡,害她只坐了这么一会儿就快被冻僵了,还是离无间这个天然火炉近一点的好。
这不,一靠近无间,她就感觉暖和多了。
“先生,她说的,可是实情?”俊秀青年急切的看向中年人。
中年人却洒然一笑,伸手阻止青年再说,同时把目光转向小冬:“不错,我是早年间受过重伤,不过也找了许多名医医治,身体早就痊愈,至今没有半点不适,所以怎么可能会有强弩之末之说呢。”
小冬看着他,神色不变:“所以,你是不信我的诊断喽?”
中年人微笑不语,是个人也能看出他的确是不信。
“唉,本不想这么费事,可惜天不遂人愿,”小冬叹了口气,看向中年人,语气随意道:“你伸指轻点自己左肋第三根骨头处,力道不要太重。”
中年人盯着小冬,小冬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