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杏儿虽然平常做男孩子打扮,但毕竟是个女生,天性使然就喜欢新衣服。进屋换了新衣服,然后兴高采烈的出来叫道:“叔叔,你看杏儿漂亮吗?”
胡老四笑着点头说道:“我的侄女自然漂亮!”
胡杏儿转了几转,然后说道:“我这去给那帮臭小子看看,我胡杏儿也是大美女!”
胡杏儿刚要出去显摆,胡老四拉住胡杏儿说道:“杏儿,你爹死的早,是不是你祖父与叔叔将你拉扯长大?”
胡杏儿不知道胡老四说这些干什么,点头道:“自然是啊!杏儿知道能活下来都是拜叔叔与祖父的大恩!叔叔你放心,杏儿将来给你养老送终!”
胡老四点头接着说道:“杏儿,咱家这一个多月发了财,并且还报了你爹与两位叔叔的大仇,你说这都是谁帮助咱家?”
胡杏儿看到胡老四满脸凝重,知道事情不对,说道:“自然都是龙头大哥帮忙了,叔叔你有事情吗?”
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杏儿,龙头大哥对咱家大恩,咱家没有什么回报,昨天你祖父与叔叔商量了一下,只能让你去给龙头大哥当通房丫头了!”
胡杏儿今年已经十四岁,明年就是她的法定成婚年纪,所以胡杏儿对这种事情已经是懂非懂。平日里也曾幻想过自己将来的老公是什么样,但万万没想到叔叔竟然要将自己送去给赵和当通房丫头。
中国古代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多妾制,妾在家中地位很低,主人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妾。当年的苏轼就曾将小妾送给朋友,明代大知识分子徐渭徐文长,就是小妾所生,并且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出生后,就被嫡母卖了,至此下落不明。
妾的地位虽然很低,但与通房丫头相比还是高了不少,毕竟妾也算半个主人,如果得了男主人的宠幸,在家中要风要雨,和正室夫人也差不了多少。但这个通房丫头就不行了,具体悲惨的命运可以参考红楼梦中的晴雯,原本是金陵十二钗中最美丽的女子,谁知道碰到贾宝玉这个花花公子,玩弄够了还被卖出贾府,最后只能凄惨的死去。
胡杏儿是社会底层之人,外城那些半掩门暗娼见的多了,这些可怜人一部分是年老妓女外,还有一部分就是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年纪大了不得主人的喜爱,就被撵出来自谋生路。一个女人最好的青春都耗在了主人家,最后什么也干不了只能操持皮肉生意。
胡杏儿想到那些暗娼死后被芦席卷着抬走的样子,她不想自己将来也变成这个样子,咕咚一声跪在胡老四面前哭道:“四叔,侄女错了!侄女以后再也不要新衣服了,再也不淘气了,请四叔不要将侄女送去当通房丫头!”
胡老四也不想自己侄女去伺候人,但没办法,他能怎么办?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侄女,你快起来,你叔叔也是没办法!龙头大哥为咱家报了大仇,还给了这么多钱,咱家不能没有表示,只能委屈侄女了!”
胡杏儿听叔叔这么说知道确实没有办法,赵大人为自己的爹报了仇,还给自己家这么多钱,不拿出些诚意实在对不起人家。但是自己家中这个情况,家里穷的底掉,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自己了!
胡杏儿低头想了片刻,跪在胡老四的面前磕头道:“叔叔,杏儿自幼孤儿,是叔叔与祖父将杏儿抚养成人,赵大人还为杏儿报了杀父大仇,这个恩情自然有杏儿来报!”
看到侄女通情达理,胡老四叹了口气说道:“杏儿,叔叔知道你心中不情愿,但赵大人年轻有为,将来你为他诞下一男半女,也不是没机会成为妾室!”
胡老四说的不是没道理,虽然通房丫头一般下场都不怎么好,但也不是绝对的,很多通房丫头生下儿子后,身份见长成为妾室,甚至在大夫人死后成为继室的也有很多。
将自家的女儿送人自然心中不爽,但胡老四也没办法,只好起身搀扶起胡杏儿,然后带着胡杏儿赶往赵和的府上。
赵和这时候正在对着一堆麦芽糖与市场上买回来的黄糖发呆,这两种糖模样差不多,只是麦芽糖成半凝固的块状,而黄糖成不规则的砂石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