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很配合,干笑道:“多托几人,总是保险些,等他们的奏章到了就好了,我觉得大理寺挺合适你的。还有,不要去找炆儿,记住了吗?看看墙上的字,‘有容乃大’,你呀,就做到了‘刚’,却一点没气量。”轻轻巧巧地转移了话题。
我理直气壮地道:“气量?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就是小器鬼投胎,我就要睚眦必报,完颜炆他敢诬陷我,有机会我一定要教训他。”
赵王皱眉道:“怎么不说你从前打了他多少次?”
我强词夺理道:“我武功比他好,就可以揍他,他练好武功也可以打我啊,我无话可说,但是玩弄阴谋诡计陷害我就是自己寻死了。”
赵王知道我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正色道:“你别觉得无所谓,仆散揆刚过世,仆散端丁忧,徒单镒在京兆府,宗浩、匡都在南疆,纲又回陕西了,这段时间可没人护你,你最好收敛一点,别搞得又被流放。在外面没人管你,你玩得很快活是吗?别再惹事生非了,留在京里,好好学学政事,大理寺专司刑狱,你可不能知法犯法。”
帘外的穆易听得不禁心里打颤:难怪说天家无情,这个赵王,不许儿子去找侄儿,不过是觉得时机不对,他根本不觉得兄弟相残不对!
我叹道:“不快活,外面不好,太危险了,我早就想回来了。还是家里好,又安全,又舒服。上次生日,居然有人行刺我,我的侍卫死了四十三个,还残废了六个,人人带伤,小楚都吓跑了,不干了,你说这刺客什么时候来不行,非得挑我生日那天……”
包氏又惊讶又担心,急道:“你说什么?有人要杀你?你这孩子,怎么一直不说呢?你有没有受伤?”
我奇怪地道:“有什么好说的,想我死的多着呢,不然皇上怎么会拨大内侍卫给我?我不是没死嘛,只是受了点伤,已经好了,这个,男女有别,你不用看了。不遭人妒是庸才,此事恰恰证明本人才华横溢……”
赵王淡淡地道:“康儿,别吹了,你以后出入多带侍卫。”
我点头道:“我晓得,京城里他们不敢太放肆的。父王,今年的生日我要补偿,我要好好庆祝一下,给所有认识的人发帖子,开个盛大的生日宴会。十八岁生日啊,我真正成年了,很有意义的,你帮我跟皇上说说,让我去香山的行宫办吧,我要办得热热闹闹的。就不请小楚。”
赵王失笑道:“这容易,不就是借用宫室嘛,一说准成。康儿,你现在说气话,只怕到了生日那天,又想起小楚的好处来,特地请他了。”
我摆摆手道:“不会不会,那个胆小鬼,我跟他绝交了。”不要提小楚了,他有将才,就要一飞冲霄了,哪能再跟在我身边呢?偏偏包氏这次没见到他跟我回来,问过两回了,绿漪可不敢乱答,现在我顺便解释一下好了。
有点小问题,我接着道:“对了,父王,你干吗要我去大理寺?我想去侍卫亲军司或者威捷军……”
我还没说完,赵王就干脆地道:“你去那干什么,军事上你还有要学的吗?但是你完全不懂政事,去六部好好历练一下,先进刑部。”
我莫名其妙地道:“我是要当都元帅的,我没必要学政事啊。”
赵王微微一笑,“出将入相才好听。”
我正在喝茶,扑哧一声喷了出来,连声咳嗽:差点呛死我,虽然我是因为已经向皇上表示过无意皇位,为了让他安心才刻意避开政事、专心军事,琐碎的公务我当然不会处理,但是大的政局我还是能把握的,毕竟小时候赵王私下对我的教育就是帝王心术。可是,有必要现在就让我学处理政事吗?还找了个很搞笑却是吃定了我的理由。
赵王拍拍我的背,助我顺气,淡淡地道:“吴起等人太早了,就不说了,你该知道,魏胜是如何占据海州(今连云港)多年的。”
我当然知道,金宋历次战争我都研究过,尤其是宋国的绍兴北伐,那时世宗初立,任命右丞相、都元帅仆散忠义(沂国公,谥武庄,本名乌者,上京拔卢古河人,宣献皇后侄,子揆)和左副元帅纥石烈志宁负责对宋事宜,襄大人当年就在纥石烈志宁麾下,知道很多内情,由他讲解,我怎么会不知道魏胜呢?
魏胜,本来默默无闻,听说宋国要北伐,跃曰“此其时也!”聚义士三百,北渡淮水,取涟水军,宣布朝廷德意,不杀一人,涟水民翕然以听,后取海州。其人善使大刀,能够左右开弓,每每身先士卒,勇不可当,曾经独自立马城门,大呼“魏胜在此”而喝退金兵,旗号曰“山东魏胜”。善待士卒,军纪严明,创如意战车,而且开府置吏,经画市易,课酒榷盐,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史载“民安其政”。就是这个魏胜,配合宋国李宝的水军一举歼灭受海陵帝完颜亮之命集合在唐岛(今山东诸城胶西县)准备进攻临安的水军,这一消息让已经知道完颜褒称帝改元的海陵暴躁异常,勒令诸军三日渡江,终于酿成兵变而被弑,解了宋国兵临城下的燃眉之急,也避免了金国二帝并立的长期内战。就大局而言,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