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这么认为,你看柏导眼神。”薄凉禾示意,那声音悠然自得。
楚总看过去――棋盘上,就目前情况来看,黑棋明显占优势,几乎把白棋围得水泄不通,然而柏淮之的眉心却是紧紧拧起,眼神锐利,不见丝毫即将赢下的喜悦和轻松。
他像是陷入到某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反观对面的苏沉鱼,安安静静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神态是放松的。
她很认真。
却也很轻松。
哪怕自己似乎无路可走,也依旧轻松,并不惊慌。
楚总看了好一会儿,收回目光,由衷感叹:“就冲这份心态,无人能及。”
阅过大半辈子的人,估计都做不到她这份淡然。
“楚总这么高看?”要说薄凉禾心中不高兴,那是假的。
他选择的人,被众多大佬认可,不仅仅代表苏沉鱼的优秀,也代表他的眼光,比他们毒辣,早早看中苏沉鱼。
“不高看不行啊。”楚总笑了起来,露出眼角的纹路,“这姑娘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她家里什么人,才能把她培养成这般……”
话没说完,薄凉禾冷笑一声。
楚总:“?”
便听薄凉禾淡淡道:“她的优秀,和她家人,毫无关系。”
楚总上道的不再说了。
终于,柏淮之落下他迟疑许久的一子,刚落下,就看到对面的女孩笑了,眼睛弯弯的如同一轮月牙,她软软地说:“柏导,您是不是给我放水了呀。”
柏淮之:“?”
“您这一子落下,我可就赢了哦。”苏沉鱼说。
柏淮之下意识道:“不可能。”
棋局之上,他已经将她的路堵死,她已经无路可走。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柏淮之道。
女孩抬起细白的手指,揉了揉滞闷的太阳穴――太久没有这么动脑,真是有点头疼。
“喏,”她将捏起的白子落在一个柏淮之想都想不到的方位,“您看,您还有路吗?”
柏淮之微怔,目光凝在棋盘上,久久无言。
“棋局如战局,战局之中,即使敌方拥有所有胜利的筹码,即使己方身处死局,然一念之机,便可翻盘而起 ……棋局亦如是,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死路中也能找出一条生路。柏导,我别的没有,最多的就是耐心了。”苏沉鱼慢吞吞地说。
柏淮之将粘在棋局上的目光转向苏沉鱼,眸光闪烁,继而长长地舒了口气。
“很好。”他点头,“你赢了。”
苏沉鱼红唇微弯,总算结束了――她屁股都坐僵了好吗。
这是她第一次,下这么久的棋。
――和狗皇帝下棋,她最多一个小时就输。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不过从一开始的半柱香,到最后能坚持半个时辰。
上次和韩青文下棋,连赢两局后,让她意识到,她之所以觉得自己下棋不行,是因为她下棋的对象一直是狗皇帝。
如果对手不是狗皇帝,她的棋艺应该还不错吧。
这次和柏淮之的对弈,验证了她心中对自己的猜想。
“精彩!”楚总站起来大力鼓掌。
苏沉鱼笑盈盈地看过去,胖乎乎面相亲和的楚总在她眼里已经不是人的形象,而是金币的化身。
楚总:“……”
怎么突然觉得背后有点发凉。
苏沉鱼本想对柏淮之意思意思地说一句承认,欲起身活动身体,不料这位满脸络腮的大导演目光灼灼地望着她,沉声道:“再来一局!”
苏沉鱼脸一黑:“……”
来个鬼啊,又不是美人。
当本宫是你练级的神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