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敛一第一次觉得自己个子太高，太显眼。
像一杆子的路灯似的，站着也不是，避开也不是。
偏偏他瓦亮瓦亮的光还特别的晃眼。
他有罪，他不应该在屋里，他应该在屋外。
好在那个没发现暧昧气氛的弟弟过来解救了他。
“爷，饭菜已经做好了，要不要现在上桌？”
荀后温声说：“端上来。”
“是。”
成敛一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待下去，躬身道：“爷，那我就先去忙了。”
餐厅布置的雅致而温馨，餐桌上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咸淡辣味各占一半。
莫鸾笑着坐下，荀后温声说：“对于高家，有计划了吗？”
莫鸾夹了鱼肉放进嘴里说：“先去看看，之后再说吧。”
荀后点点头，他这个人温和润泽，一举一动都透着抚平焦躁的优雅。
吃饭的时候也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阿鸾。”
“嗯？”
荀后停下筷子看着她，“上次你说你记起来了我们小时候事，记得多少？”
莫鸾说：“全部吧，从把你救起到你离开木屋，都记起来了。”
荀后轻笑：“当年说要报恩，现在终于可以兑现诺言了。”
莫鸾吃着菜，也笑了下。
荀后看她半晌说：“关于你见到的是一个人，但我和阿劫都有记忆这一点你想知道吗？”
莫鸾看他，“你想说吗？”
荀后轻笑，温声说：“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就不能再放你离开了。”
“我有离开吗？”姑娘挑着眉眼，“明明我是打算住在这里的。”
荀后眉眼温柔了一瞬，说道：“当年我说要逃离兰丁堡，但却并未如愿。”
“为什么？”
莫鸾抬眼，犹记得小男孩眼中的向往与灿烂。
满目憧憬，最后希望落空了吗？
荀后说：“和你分开不久，我就被我母亲和他的情夫抓住了。”
他回忆着那些痛苦的记忆，面上表情却未变分毫。
“他们打了我一顿，然后把我关到了地下室，关了三个月。”
地下室潮湿而阴暗，没有灯，没有光。
每天早上，地下室的楼梯就会传来脚步声，披头散发的女人拿着刀或者棍子走到他面前。
荀后说：“她不会让我饿死，所以每天至少有一顿饭，她说见到我就会很兴奋，当棍子打在我身上时兴奋的点会达到极点。”
……
【哭啊，叫啊，小贱种，你和你妈一样是贱种，人家当你是发泄的工具知道吗？还妄想攀上豪门，你配吗？】
女人神经质的叫骂歇斯底里，口水溅到小孩的脸上，像酸臭水管破了洞，小男孩用袖子狠狠的擦脸。
却把袖子上的血迹擦到了脸上，苍白的肤色配上鲜红的血，宛如灵异片的恶鬼。
叫骂的女人显然被吓到了，她停了声音往后退了两步。
啪——
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他身上。
【恶鬼，你和爸全都是恶鬼，你们害惨了我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
啪啪啪啪——
【去死吧，你死了我就带着你尸体去见他，我不信他无动于衷，负心汉，你们全家都去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