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坐在大厅上首位置,曹文诏等人在两边安坐。
武绍站在大厅中央,一身洗的泛白的青色棉衣,衣肘处还是破破烂烂,露出了些许黑色棉絮,显得身材有些臃肿。
但是独自一人站在中央的武绍神色中并没有一丝的卑怯与羞赧,只有坦然与自信,面对李元等人,武绍双眸依然光亮。
这种情景使得李元想起月余之前自己在总兵府衙面见熊廷弼时的场景,年轻人总要有一股上下地唯我独尊的信心与气势,这样,在面对任何情景时不至于脚软抽筋,令人贻笑大方。
现在的落魄总是一时的,纵然世道艰难,只要给我一线生机,让我一展抱负,这个下风云还是想要搅上一搅。
“怎么从沈阳城来到这的蒲河城?”李元饮了一口温热果子,扭头看向武绍。
“沈阳城的蛋糕上上下下已然被瓜分殆尽,想要出头太难,想要一展胸中报复,还是选一个万象一新,有些新气象,新格局的地方,”武绍看着李元,神色毫不避让。
“你觉得我蒲河城万象一新?”李元笑了笑,看着大厅中的各个手下:“咱们这里是否万象一新?”
曹文诏嘴角微微翘动,挑了挑眉毛,并不话。
其余人皆面带笑意,看着大厅中的武绍。
“怎么?”李元架起双臂,想要听一听武绍的高论。
“至少大人是想要做事的,有一展胸中抱负的想法!”武绍微微抬手,向上托了托,继续道:“否则没有人愿意放着辽阳城的安稳不去享受,而跑到这苦哈哈的蒲河城,还带着一众兄弟。”
“蒲河城如何不安逸?”李元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同。
武绍咧嘴一笑,仿佛把话语权已经掌握在自己手中,双手微微一握,朗声道:“以蒲河现在的局面,大人,你想要的安逸,恐怕要向建州努尔哈赤父子去求了,”武绍着,同样摇了摇头:“而我相信大人,心中所想的为一战而已,求和以得安逸,怕是异想开。”
“求不来吗?”李元身子靠在宽大的椅子上,手臂随意得摆在椅子扶手上,“为何求不来?”
“和平从来都不是求爷爷告奶奶而来的,更不是谈判谈出来的,是一刀一刀,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武绍这话,牙齿泛着白光,好似锋利的刀刃,照耀着李元得双眸。
“直杀得敌权寒,杀的人丁户口十不足一,最后,要么携子扶幼远遁他处,要么俯首称臣,交响纳贡!”武绍扫视厅内一众武将:“这,才是真正得和平!”
李元挑了挑眉头,并不去看武绍,轻声道:“书生之言而已,或许有些道理,但过于异想开,纸上谈兵!”
“大人,任何目标都是从纸上谈兵开始的!”武绍看着李元,并不退让:“没有实施,就妄下结论,这恐怕不是千里奔袭,打破三千建奴的蒲河守备吧”李元并不去借武绍的问话,或许是不屑于去辩论,或许并不想把自己的想法给眼前的书生。
“没有,武某一介书生,寒窗苦读十年,手无缚鸡之力!”
“那薛勇方才问你,你前来投军?”
“在大人衙下,也算投军吧?”
李元面无表情的看着武绍,半晌,扭过头向着曹文诏道:“老曹,你呢?”
“在军中历练一二,其余再论,”曹文诏睁开微闭的双眼,语气舒缓。
“那就派给你了!”李元挥了挥手。
曹文诏抬眼扫了武绍一眼,同样面无表情:“我练兵甚严,甚苦,这武秀才的身板......”
“武某愿意入曹大人麾下!”武绍不等曹文诏完,直接开口。
李元在一旁看了看,开口道:“给个机会把!”
“我无所谓的,”曹文诏耸耸肩。
李元听了曹文诏的回答,双手轻抚:“皆大欢喜!”
“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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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河城南门,此时正熙熙攘攘,等待进城的队伍排起了好长一粒
货车,摊贩,运送各种物资,饮用水的队伍都在排队等待入城,此时距离关闭还有不到一刻钟,城门口检查的兵卒也都有些放松,想着交班后好好享受一番去。
有相好的,去找自家相好的,有婆娘的,回家和自家婆娘干些正事,还有些呼朋唤友,相约和兄弟去吃酒的。
此时,一个五辆车连接起来的送货队伍来到了城门洞郑
“老贾!又给酒楼送些干货?”守门的兵长看起来与送货的老板熟识,坐在一旁,并没有起身,手下的弟也只是象征性的检查一番。
“全靠娄头儿与各位兄弟守卫,趁这几日路上安稳,多跑几趟,明日咱派人给兄弟送些吃食,犒劳各位兄弟!”被称作老贾的老者下了车,向守城的兵卒问候。
“客气客气,”兵长摆了摆手,但是脸上的表情明显颇为受用。
“娄头儿这几日辛苦了,城中是又要有大动作了吗?”在等待检查的间隙,老贾与娄儿头攀谈起来。
娄头儿眯着眼看了看老者,嘿嘿一笑:“大人们的任务,咱当差的还是不多问的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为妙。”
“的是,的是,”老贾忙点零头,附和道。
不多时,这个车队已经被检查完了,娄头儿挥了挥手,随即放校
车轮滚动间,车队越过高大的城南门,谁都没有注意到,中间一辆车上,一个身穿破烂单衣,抱着一个粗布包裹,头发花白的老者双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车轮骨碌碌地滚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