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刀的细节方面有程虎把关,他与那掌柜讨论即可,李元于此并没有经验。
在店中观察了一会,李元突然抬头问道:“掌柜的,你这里能制作长矛吗?类似马槊,但是不需要那么重的,长度三米左右。”
“官人说笑了,我这小店哪能铸造那种大型兵刃,看您的样子,还是要批量的,那更不成了。不过话说回来,军中应该有匠户啊,”蓝褂汉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匠户?户籍制度名存实亡,如果如同国初一般,大明不至于兵败至此,”李元虽然对大明户籍制度嗤之以鼻,但是如果能够执行上一半,哪有现如今努尔哈赤烈火烹油一般的光景。
“好了,此事不急,你可以考虑一下,如若令本官满意,以后有你的好处。”李元轻轻按了按桌面上的众多铁件,手感不错。
“对了,掌柜的,多一句嘴,你店中这些精铁都是哪里从采买的?”李元随口问道。
“大人,北直隶的遵化乃国中冶铁之地,小人店中的精铁大部分就是从那里采买。”
“山西地区的铁矿呢?”李元接着问道。
“三晋之地距离太远,这小人不太清楚,不过按照常理度之,想来没有多少人会绕远从哪里才买铁器。”
李元听闻心中笑道:“绕远?对于建州来说可是方便的很,努尔哈赤三分之一的精铁锻造恐怕都是来自于晋商的功劳!那些吃里爬外的东西,早晚要一一收拾了!”
看程虎已经和掌柜的沟通好细节问题,李元当下也不再多留,毕竟熊大人那边还要早点过去。约定好后期沟通时间,交了五两定金出去,拿了契约,李元便与店家告辞,与程虎赶往经略府。
其实在后世,辽宁鞍山与本溪两地的铁产量为全国之冠,但是李元此时并不想要将此事说开,辽东旦夕之间便有倾覆之危,现在将矿址指出,怕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李元回头望了望高耸的炼铁炉,浓烟从其中滚滚而出,喷向天空,不论冶铁还是粮食,河流都是必须的自然条件,冬天马上到了,河流一旦冰封,建州那边怕是要有所行动了。
进入南城之前,李元吩咐程虎去找一间客栈,开上两间客房,毕竟在辽阳要逗留一两天,需要提前安顿好。约定了会合地点,两人随即分头行动,看熊廷弼远去之后,李元才转身一人前往熊廷弼府邸。
熊廷弼的经略府衙位于辽阳南城中部偏东,辽东一众地方大员的府衙皆建造于此,倒是非常好找,在进入南城时,守门卫卒的排查比之北门要严格数倍不止,毕竟,大人们的命更加金贵。
给经略府的门房递了折子,一身淡绿色劲装的李元就站在一旁等候。
身形渊停岳立,神色淡然的李元很快被经略府门口排着长队等着觐见的大波的士子,军官所鄙夷。
“这人谁啊?如此没有眼力介,经略府的大门是那么好进吗?还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等着人家来请他啊,”一名身材雄壮,作总旗官打扮的军将瞄了李元一眼,对着身后的同伴嘲弄道。
“站的那么挺直,背后插了门板吗?哈哈,”那同伴也大有感触,看着李元的笑话。
“小儿辈无知,咳咳,侯门渊海,毫无恭敬,看起来没有被现实所鞭挞过啊,”排在队伍前方的一位学究打扮的老叟一边咳嗽一边评价李元,仿佛看到他当年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风姿,“逝者如斯夫啊!”
李元对耳边苍蝇般的骚扰并不在意,与建奴兵刃交颈得来的军功,不是站在这里枯等命运之神垂青之人所能理解。
并没有让李元久等,身着蓝色布衣的门房很快去而复返,略过翘首以盼的一众士子与将官,那门房直接来到李元身前,神色恭敬,躬身道:“李千户,经略大人有请!还请移步,随小的前去拜见。”
“千户?”那身材雄壮的总旗将官嘴角抽动不止,扯了扯身后同伴的衣袖:“我们的话没有让千户大人听到吧?”
“我他娘的还想问你呢!好端端排队不好吗?多什么嘴去评价一个千户官,找死啊!”那同伴同样欲哭无泪。
被那门房带着,转过几个回廊,李元被安排在一处会客厅中,此刻厅中空无一人,那家仆给李远递上一杯茶水后,便退至厅外。
“叨扰一句,熊经略?”等待大约一刻钟,李元放下早已变得透心凉的茶水,向门外呆立的下人问话。
“回大人的话,我家主人在正厅与巡抚,道台大人会晤,请大人在此稍后。”
“多谢,”谢过那下人,李元端坐太师椅上,双手置于身下椅子的扶手,手指轻轻摩挲:“熊经略在抚顺时叫我书写辽东三策,如今只有些许腹稿,还需好好打磨,此为我晋身重要通道......”
终于,三盏茶后,那下人再次迈步进入厅中,通知李元可以前去拜见熊经略。
在那下人的带领下,李元很快再次见到了辽东经略----熊廷弼。
“李元参见经略大人!”单膝一跪,李元对着上座的熊廷弼见礼。
“哈哈,不必多礼,快快请起,吾与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熊廷弼看起来心情不错。
待李元起身,熊廷弼轻弹衣袖,右手一挥,身后亲兵手持淡黄色布制卷轴迈步而出,距离李元五步左右立定:“李元听封!”
看到亲兵手捧卷轴出现,纵然两世为人,李元还是心中一喜:“正事来了!”随即拜倒,同时道:“草民李元在!”
那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