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禾从后门慢悠悠的走进来,身上是一件带着污渍的单薄长裙。
一头乌发未曾挽起,只是松松垮垮的在脑后扎了个马尾,手臂上还有些擦伤,脸上也带着小块小块的污渍。
可即便狼狈如斯,身上那股清冷如霜的气势也依旧遮掩不住。
白婉宁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嫌弃的抬手在鼻前挥了挥,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仿佛只是离白夏禾近一点都能沾染上那肮脏的气味。
“白夏禾,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离府!”
白婉宁好不容易感觉离太子妃的位置又近了一步,怎会轻易放弃,纤纤素指指向白夏禾:“说,你是不是出去跟野男人厮混了。”
白夏禾目光无惧,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白婉宁眼神一凝,冷冷的盯着白夏禾,脸色有些难看:“你居然敢顶嘴,你就是心虚了,不然你为什么顶嘴!”
白夏禾不慌不忙,冷冷的反问:“朝廷审犯人还有辩诉的机会,怎么,妹妹是打算一手遮天了?”
以往的白夏禾懦弱无能,即便是被打个半死都不敢吭气儿,今儿个是怎么了?中邪了?
白婉宁怒不可遏,白夏禾一声声的辩解好似一个个耳光打在她的脸上,那个贱人居然敢忤逆她,这府里向来都是她和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谁敢不满?
“你一夜不归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你快点跪下跟我磕头道歉,不然我就将你一夜未归出去与人厮混的消息放出去,到时我看你如何立足!”
这时代的人将名节看的比天大,若是女子失了名节,便如过街老鼠,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未婚夫还是太子,若是不好听的话传到宫里,可能还会丢了性命。
可就算她跪下道歉求饶,就算白婉宁说话算话,这件事情没有外传。
可以白婉宁的性格,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她嫡女向庶女下跪的消息,到时候她又有何颜面立足!
不管她如何选择,结局都是一样的,好狠!
然而,预料之中恐慌崩溃的神情并没有出现在白夏禾的脸上,她沉静如水,从容淡定道:“不必你放消息,今早不少人都看见我亲自去后面的药棚采药回来。”
嗤,若是白婉宁真有证据,此刻早已经整个京城沸沸扬扬了,怎么可能还尚只是在院子里闹闹,显然,她也不过是早上才过来的而已。
然而,白夏禾猜对了。
白婉宁脸黑如墨,气的胸口都快炸了,有一种阴谋落空的愤恨感:“你简直是胡闹,堂堂白府嫡女自己出门采药,你让白府的脸往哪搁?”
若是让人传了出去,就连她都要没脸在贵女圈里混下去了,简直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白府的脸?我还以为早在白府由姨娘当家,嫡女光明正大被欺辱之时,白府就已经没有脸了呢?”白夏禾唇角一扬,嘲讽的弧度恰到好处,既然早晚都要撕破脸,她又何必再践踏自己的尊严。
她是来自现代的雇佣兵夏何,而不是当初那个懦弱无能任人宰割的白府大小姐,她宁愿站着死,也绝不愿跪着活。
抽吸声猛然响起,众人连呼吸的频率都降低了,大小姐这是真的中邪了,居然敢当面给二小姐没脸,连带着二夫人都牵扯进来了,简直是在找死。
“放肆,给我掌嘴,把她的脸打烂为止!”
白婉宁脸色涨红,气的浑身发抖,这个贱人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她,这简直就是在当众挑衅她,她又岂能不把这个活腻了的废物打个半死再饿上三五天!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