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一到,男人们忍着泪带着笑在山坳处挥别了自己的妻儿老小,握着手上程光发亮的刀毅然决然的下了山。
月亮白晃晃的挂在天上,草丛里的野兔子听到那密集的脚步声一溜烟儿的躲进了洞里。
山下,马刚转头看着这些跟着他多年的弟兄,眼神锐利。
“该说的咱们在山上已经说了,我只说一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给自己搏一条生路,给妻儿老小搏一个安慰的日子,握紧你们手中的刀,成败在此一举。”
“弟兄们~”
马刚压低声音却又铿锵有力的喊道:“此战必胜。”
“必胜。”
汉子们双眼通红,‘此战必胜’这四个字他们早已没有资格说出口,此刻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心酸难耐,只能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刀下定死战之决心。
“出发。”
马刚转过身,举起手向前比划一下,一队人马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倒春寒的第二天,一件大事让小丰村乃至整个仙源县都沸腾了起来。
前些日子一直在拉人头壮大势力的张家寨半夜之间被盘踞在云崖山的黑蛟寨趁着天黑摸上门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晚张家寨所处的青峰山杀声震天。
张家寨寨主郭大刚仓促迎敌,一番苦战之后被马刚断了一臂,郭大刚的几个副手全被有备而来的黑蛟寨众人擒获。
张家寨所剩的小罗罗顿时丢盔弃甲当场投降,有那心眼多的立马带着马刚等人找到了寨主郭大刚的私库,一箱箱抢劫而来的金银珠宝晃花了一众人的眼,马刚心中一喜,有了这些收获他们往前的路又松了口气。
第二日天一亮,马刚等人压着张家寨的一众山匪和几大箱子金银珠宝在县衙门口下了投名状,表示愿归顺朝廷等待朝廷的律法处置。
县里的两个山匪窝一个投降一个被俘,这消息就像今日刮的冷风一般顷刻间传遍的整个仙源县,无数的人喜极而泣奔走相告。
“老天爷,你总算是开眼了~~~”
一位妇人悲伤不已,她的姑娘半年前被张家寨的人掳走生死不知。
“我家老爷总算是大仇得报了。”
贵妇人软软的靠在丫鬟的怀里,她家老爷是个商人,经商回来的途中被张家寨的人抢劫丢了性命。
“走,我们去看看张家寨的下场,走~”
县城里的人纷纷往县衙门口涌去,前些日子张家寨到处拉人头,他们好些人没少被威胁吃苦,今后出城总算不用提心吊胆了。
县衙内的祝知县大喜过望,年前他就开始惦记着这个事,今日总算有了着落。
让县城中的百姓看真切后当即就安排人手将张家寨的一众山匪下了大狱。
“大人,黑蛟寨的人如何处置?”
县衙里那几间大牢平日里也就关个偷盗的小贼,这冷不丁的关进来这么大一群穷凶恶极的山匪,牢头带着几个衙役送饭送饭的时候都两股颤颤,就怕这些个山匪逃了出来。
祝知县只得加大了大闹的巡逻和看守,本来就不是很多的衙役顿时就捉襟见肘。
这边刚安顿好又听了下面衙役的话那股子高兴都冲淡了不少。
钱师爷上前拱手道:“大人,衙门后面有一空置仓库,不如将人关进那院子,马刚等人是主动来投,想来也不会逃跑。”
祝知县立马点头,按照钱师爷的提议将马刚等人关了起来,又抽调了人手在院外看管。
又立马递了折子往京都方向去。
“大人,那马刚请大人暂时不缉拿他们的妻儿老小。”
那些老人和妇人孩子们还在山上,县衙里一时半会儿也关不了那么多人,何况那批人可不是少数,县衙的存粮也不富裕。
祝知县挥了挥手:“朝廷年前发布了政令,本案没结案之前暂时不祸及妻儿老小。”
意思就是暂时不管了。
衙役一阵感慨,也是这些认遇到了现在朝廷,要是前几年逃兵的妻儿那是要直接连坐的,现在好了,逃跑一次抓回来仗责一百后继续充军只不会再发放军饷,逃跑二次发配去采矿,也是没有工钱了,那时候也到了生死不论的时候。
这黑蛟寨除了抢了几次粮食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最后结果如果就看上面怎么定论了。
混在人群里的几个小子看了全程,趁着大家还注意到他们转身出了县城径直上了云崖山。
得了消息的汪宝林在书房里唏嘘感慨了一番又忙了起来。
如园迎来了一件喜事,新建的房子上梁盖瓦了,村里的小娃们得了消息呼朋唤友早早就在外面等着,按照规矩,上梁的时候要放鞭炮,还要撒糖。
汪宝林将地里的长工都抽调了过来,这么多栋房子要同时上梁,这都是看过吉时的可耽误不得。
王清河一行人最是兴奋不过,特意派了人在外面看着,一来是怕小孩子们跑进去被砸到摔倒,二来按照这里的规矩,上梁的时候是万万不可以有人在门口蹲着的,用老人们的话来说以后房子里容易招贼。
虽说他们现在一清二白没什么可值得偷的,但他们以后跟着姑娘干活了,好日子在后头呢,万万不可招贼。
“上梁咯~”
在一阵鞭炮声中一根根房梁被抬了出来,大伙儿齐齐的喊着号子,一根根经过处理过的房梁慢慢的抬了上的往下甩。
早就迫不及待的孩子们一哄而上,这次应该没有协商过要平均分配,谁抢到就是谁的。
来看热闹的村民倒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