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如钩般的月牙淡淡地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树影婆娑,隐约能听到对面魏未正在雕刻的声音响起,更显宁静安详。
安璟礼陪着汪如心在月色中闲庭信步的走着,月色中还能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唇角,想来他此刻心情很是愉悦。
两人谁也没有再提起杨田,好似这事根本就没发生一般。
“定好哪一日出发了吗?”
汪如心揉着脸满是懊恼,今夜过来的主要目的便是说此事,谁知道给岔到山的那一边去了。
“二十六那日。”
二十六出发二十九能到京都,姜静然的婚期定在七月出一,那个时候到正合适。
安璟礼看着扭头看着她,牵过她的手说道:“二十五吧,早一日到京都我想请你帮我去劝一劝秋染,秋染在京都一直没什么说的上话的朋友,也就和你能多说几句。”
“好。“
冷静过后她也想了,权力这东西实在是过于诱人,万一人家杨叔和杨田都愿意呢,毕竟和安秋染成亲这辈子至少能少奋斗个几十年,若是她能劝说安秋染,这事不管成不成也是有好处的,也算她还了杨田的一份情。
“圆儿。”
安璟礼忽然站住转身看着她,“你今日问我的话,我相信。”
“什么话?”
她今日说了很多句话。
安璟礼低头在她耳边说道:“你说,你心悦我,我相信。”
汪如心含笑瞪了他一眼,“安璟礼,我有没有说过你脸皮很厚。”
“我若不脸皮厚现在能牵着你的手站在这里?”
汪如心嗤了一声转过了头。
夜风中带着丝丝凉爽,面色早已恢复如初的汪如心带着淡淡的笑意正要问他京都哪里好玩忽然想到春兰,连忙将春兰跑了的事给他讲了又带上了他们的分析,“最近几日一直在找也没有线索。”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安璟礼捏着她的手,心有灵犀,“你想让我找人去看看春秀在不在?”
汪如心点头,“我爹的怀疑是对的,当时过于混乱我们都没亲眼看到她被埋下去,说不定那簪子刺偏了呢。”
“染姐姐说你二嫂自从嫁给你二哥就一直在一起驻守边关,偏偏这一次被留下了,我爹心中有疑,我也有,不确定清楚我不安心。”
“你怀疑我二哥?”
汪如心毫不避讳的点头:“是的,一个在路上当着陪自己吃苦受罪的发妻面前随意的收用当地官员孝敬上来的女人,且轻易的就能被这个女人所左右的人,我对他的人品和他的智慧都抱有很大的怀疑。”
“你二哥和你大哥有着云泥之别。”
“若是她救了春秀瞧瞧的带去边关了呢?”
春秀可不是普通的女子,安璟仪自己看上她是一回事,能在短时间内差点推翻安璟仪的原配夫人就是她的本事,若是她真的死了还好,万一呢?
安璟仪的位置可是十分重要的,到时候出了问题如园也要跟着被牵连。
一阵凉风出来她陡然清醒,习惯性的就想多了。
“反正你帮我看看就成。”
安璟礼叹了口气,摆着她的手安慰道:“我放宽心,这事我去查。”
回了玉兰院洗漱好躺到床上,想着安璟礼的话默默的翻了个身,她已经很能适应现在的生活了,也能适应这里的游戏规则,但今晚还是被安璟礼不经意之间透露出来的那种上位者对底层人的蔑视所震惊了。
为了安秋染的名节单方面的就决定牺牲掉了杨田,还是以一种施舍的态度。
她娘常在她耳边说让她不要在安静礼面前闹脾气耍性子,京都这样的贵公子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三妻四妾更是再正常不过,镇国公府这样的没有纳妾习惯的门第是多少京都女子向往的地方,要她一定不要惹怒了安璟礼。
或许是安璟礼平日里对她过于宽容让她忘了他们两人之间其实是有很大的沟壑,门第之间的差距不是多收了一点粮食可以弥补的。
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想。
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第二日精神有些恹恹的,用早饭时就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本来想着再回去躺一躺又想着过几日要走有些事情得和各管事交代清楚。
“通知各管事今日申时献草堂议事。”
麦子连忙跑了出去挨个的通知。
“这次燕儿和喜鹊随行,这两日将收拾出来,我们二十五日那日出门。”
说完放下茶杯站了起来,她还要去竹语轩和她爹娘说话。
竹语轩里,汪宝林正在和姜氏说田三的事,“等你们从京都回来也帮着留着,有那家事简单的好姑娘也帮田三那小子留意着,那小子早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也该有个制冷之热的人给他们田家延续香火。”
姜氏自然是点头的,脑海里已经很快在盘算着谁最合适。
“爹娘在说田管事的事?”汪如心笑眯眯的走进来,说道:“昨日我听说有人想来求亲,想让田管事倒插门?”
“倒插门是绝对不成。”汪宝林说道:“昨日爹已经问过田三那小子的意见,爹已经回绝了。”
汪如心见她爹面上还带着气愤起色有些担心,若是她知道杨田会被人招去做上门女婿不知道要被气成什么样子。
故作不经意的说道:“小杨管事和燕儿的事已经定下来了,也不知道杨大哥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子?”
“不过杨大哥一直在京都,那秉性人才都是一等一的好,不会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