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几近要晕倒,八贝勒又说道:“还有那时候射入营地的短尾箭,那箭细看无特别之处,但将箭头和箭身分开,送去武备院制造局请人看了,那箭头是钨金制成,箭身为白桦木,白桦木没什么特别的,但钨金不同,这种金属虽不贵重但特别,在京城只有三品以上的府邸家兵才配备。”
“秦帮?”皇上冷冷道,“何在?”
八贝勒忙道:“该帮曾经很有名,可今年以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隐入地下或者就此散帮的可能性很大。”
我忍不住冷笑,这分明是在维护秦帮,十三阿哥借力打力的这招棋走得可真全面,顾头也要顾尾。
“皇阿玛,”八贝勒火上浇油,“我府上虽说不是铁桶,但防范得紧,能从我府上偷走东西的不是一般人,只怕也与秦帮脱不了干系。”
“你血口喷人,你早就觊觎我的太子之位,所以编造故事来陷害我!”太子指着八贝勒吼道。
“好啊!”皇上冷笑道,“朕还没死呢!”
此话一出,惊得众位阿哥都跪了下来。
“太子,有人告诉你在毓庆宫放个君王令,你的老子就会死得快吗?你不日就能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吗?”皇上怒道,“可是君王令被人拿走了,你急了,觉得朕不死不行了,马上派人来刺杀朕?可朕没死成,你是不是很失望啊?”
太子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涕泪横流,“儿臣没有,皇阿玛,你要相信儿臣。”
“信你?”皇上冷笑,“朕就是太信你了!”
突然,在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太子猛然爬起来撞向一旁的柱子,随着一声巨响,他跌在地上,鲜血从额头上涌了出来。
大贝勒赶忙扶起太子,太子坐在地上,满面鲜红,看起来可怖极了,仍在昏昏沉沉地说道:“皇阿玛,求您原谅儿臣,儿臣是受小人蒙骗……”
皇上大为惊骇,满面都是不忍之色,堂堂七尺男儿竟一瞬间矮成了枯瘦老人,他的伤心比失望更甚。
“皇阿玛,”八贝勒极力说道,“如今铁证如山……”
“什么是铁证?”皇上怒视八贝勒,“你能拿出太子是幕后指使的铁证,也不用在这里跟朕耗上一整天了!”
“格格,”蔺兰拍了拍我的后背,“奴婢拿到药了。”
我像个木头似的跟在蔺兰后面走出了暖阁,靠在冰凉透骨的汉白玉石阶上,头晕的喘不上气。
皇上的心思并不难猜,除了装着君王令的盒子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无论是太子迫不及待的心思,还是八贝勒落井下石的手段,都逃不掉他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只不过他一直在努力维系和平衡这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一片平和,谁来打破这淌湖水,谁就是他的敌人。
可八贝勒并未意识到这个事实,才被十三阿哥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