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疆土非常广阔,驿站自然极其发达,号称凡三十里置一驿,天下凡一千六百三十有九所。
二百六十所水驿,一千二百九十七所陆驿,八十六所水陆相兼。
如此大的规模的驿站建设,单靠朝廷自然是无法建成的,在大唐初期,很多富户参与了驿站的竞争。
罗氏财富冠绝关中,为了维系自身运转,自然愿意花重金,参与建设驿站,不过驿长的任命要经过尚书省,而且驿站要听从兵部的调动,是个极其辛苦的工作。
罗氏取巧,采取双驿长制,官方的驿长负责朝廷的业务,而自己家的驿长,则负责商业往来。
“好。”
罗云生点点头,“这些日子赶路,大家确实辛苦,你派人去后队,把我的仪仗队打出来,告诉凉州的百姓,我罗云生来了。
另外再辛苦一趟,去驿站通知下,让他们好好的准备下,杀猪宰羊犒劳下兄弟们。”
“喏!”
田猛大声应对,“你,你,速去……”
转眼间,驿站就到了。
罗云生还没到驿站的大门口,自家的驿长已经恭敬的守卫在门口,家族的伙计,虽然没穿戴铠甲,但皆手持兵刃精神抖擞,仿佛在等待族长的检阅。
李君羡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觉得这驿站的政策早晚得改,如果全天下的驿站都是他们罗家的,那大唐岂不是危险了。
“罗福见过家主。”
驿长罗福是入赘罗家的汉子,如今连名字都改了,不过罗福却没有感觉丝毫的委屈,因为在这个时代,姓罗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
罗云生打量着驿站上下,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
便被众人簇拥着进入了驿站。
闻讯而来的另外一个官家的驿丞,满脸堆笑着想要迎接罗云生。
“不必。”
程处默将那官方的驿丞挡在一边儿,现在已经到了凉州地界,谁知道这驿丞有没有被收买,作为弟子肯定不能让人随便近身罗云生。
下了战马,抖了抖身子,罗福立刻献上了暖婆子,引导着罗云生入驿站休息。
不少在驿站休息的官员,下意识的走出房门打量,罗氏承包的驿站,基本上采取双驿长制度,而罗氏自己的驿长,为了避嫌,平时基本上只负责经营罗氏的业务,基本上不语官员有任何交集。
怎么这位年轻郎君一来,整个罗氏的人都出动了?
这位郎君到底是何来头,这排场都赶上六部的侍郎了。
有好奇着想上前盘问两句,立刻被持刀的卫士阻拦,自忖这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接触的人物,只能老实退下。
下了战马,罗云生原地站了一下,缓了缓麻木的双腿,再迈步的时候,大腿内侧忽然感觉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身为折冲府都尉,骑马练兵是常态,可他每日里忙于商务、政务,军务处理的反而不多,还真的几乎没有这样一直在战马上奔驰的机会。
骑术稍有懈怠,就酿成了今日局面,浑身疼痛难忍。
罗云生忍着疼痛,脸上没有丝毫展露,而是进入驿长准备好的客房,吩咐道:“准备好吃食,犒劳我的下属。”
“郎君宽心,一切准备就绪。”
驿长亲自操持着火炉的煤石,笑着说完,并将一封信递了过来,说道:“郎君,这里有一封太子的家书,比您先一步到达的驿站。”
罗云生接过书信,检查火漆无碍,示意罗福暂且退下。
一边儿喝着茶,一边儿拆开书信,熟悉的自己扑面而来。
大唐李承乾拜言:
云生兄,见信如晤。
今兄赴泾阳县子府送别,惊闻弟以赴凉州,心中甚是悔恨,未能早至,与弟把酒话别,直抒胸臆。
汝与吾曾云,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兄自牢记于心,如今国有灾殃,你我兄弟本该并肩作战,同处前线,共执阿史那贼首,以展心中万千豪情。
然孤自明了,执掌军务,调和民生,孤百倍弱于弟,即便同行,观政亦多余处政。
今长安政局多变,父皇夙兴夜寐,宵衣旰食,孤身为太子,无执掌乾坤之能,亦无稳住山河之力,但侍奉父皇身前,捧疏执笔,亦可尽几分国本之责。
汝千里之行,寒雪刺骨,甚至辛苦。
然凉州百姓,不分华夷,皆苦你我兄弟,十倍百倍,吾等责任,重于泰山,望弟以大局为重,不敢有丝毫懈怠。
弟关中生意、亲人、朋友皆由兄照料,弟自奋勇尽责,不必担忧。
待弟得胜归来,兄定十里相迎,一为弟酬凉州之功,二诉相思之苦。
兄李承乾再拜。
罗云生读者李承乾诚恳的书信,不由的的感慨,当初那个肆无忌惮、性格乖张的太子殿下,也成长起来了。
希望自己此行顺利吧,早日回归吧。
小心翼翼的将书信收好,这才倚在床上打起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