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着,这丫头分明就是面上一副端庄大气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怕是乐开花儿了。”太后幽幽补刀。
若幽挑眉,孝庄大笑,“可不是,成日里的就想躲懒。”语气中却是带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若幽轻咳几声,“如此臣妾也能多些花样子来让皇祖母和皇额娘开心呐。”
孝庄笑着道,“瞧瞧,这狭促鬼的小嘴儿倒是越发的甜美了。”
几人玩笑过后,若幽正了正神色,“还有一事,说来也是臣妾身子不好,得万岁爷体恤,让四阿哥多在臣妾身边几年,帮臣妾看着宝儿和团团这两个小淘气些。”
若幽此言一出,正准备端起茶盏喝茶的孝庄动作便是一顿,将茶盏搁置于一旁的桌上,眉头轻轻蹙起,言语之中也带着些厉色,“你说什么?”
若幽倒是很淡定地回了,“明年开春儿,四阿哥胤禛要照顾臣妾以及两个弟弟妹妹,暂时不搬去阿哥所了。”
苏麻喇姑正好赶回来听到了孝庄压抑着怒气的问话以及若幽平淡无奇地回答,心下便是一个咯噔,暗道不好。
果不其然,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孝庄挥落了桌上好容不易立稳的描金福禄寿茶盏。
苏麻喇姑赶忙上前给明显是气得不轻的孝庄顺气。
若幽挑眉,她倒是没想到,孝庄竟然会这么生气,她这个当事人在听到康熙的话的时候都是很淡定的,最多有些感慨罢了。
太后在一旁劝慰,若幽也起身跟着上前,接过新端上来的茶盏,对着孝庄道,“皇祖母莫要生气,为了这种事儿气坏了身子多不值。”
“哼!”孝庄重重冷哼一声,接过茶盏喝了两口,方才慢慢平复下来,不过仍旧沉着一张脸,挥挥手,示意她已无大碍,太后与若幽这才坐了回去。
“皇帝这是派你来做说客的吧。”孝庄睨了一眼若幽,淡淡道。
若幽赔笑,“皇祖母英明,什么都瞒不过皇祖母。”
孝庄轻哼一声,“真真儿是越活越能耐了,如今竟要一个女人来替他说这种话!哀家真是老了,竟如此无视哀家!”
听听这连“哀家”都出来,可见这只是面上冷静下来,心里这火气大着呢。
若幽笑笑,“皇祖母息怒,臣妾觉着如此这般也没什么不好。”
“好?这分明是没把哀家放在眼里!真是哀家的好孙儿呀!”孝庄顿了顿,“当年若非忌惮鳌拜那贼子,为了稳固江山社稷,不得已立了赫舍里氏那个毒妇,你姐姐又怎会只是个贵妃便进了宫,最后伤了身子不说还仅仅做了个皇贵妃;恭妃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却是很快便小产。赫舍里氏做的那些事情自以为天衣无缝,实则漏洞百出,不光哀家知道,皇帝亦是知情者,对于赫舍里氏做下的事儿,哀家痛恨、皇帝又如何能不痛恨?可时至今日,却是要展现帝后情深了?”
孝庄最大的心愿便是看到博尔济吉特氏与爱新觉罗氏两个最强血脉的结晶诞生、长大成人成为天之骄子。赫舍里皇后担心出身博尔济吉特氏的恭妃以及与孝庄沾亲带故、背后又站着同样作为四大辅臣之一却又有着更加庞大的钮钴禄氏一族的昭贵妃钮钴禄氏一旦诞下子嗣,她的后位便不稳了,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就不是很稳,她只是朝局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佟妃与康熙是打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有皇帝撑腰;昭贵妃、恭妃有太皇太后撑腰,而她,既无情分也无照拂,又怎么能不慌乱呢?为了坐稳后位,赫舍里皇后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所以不仅仅是佟妃、贵妃,便是后入宫的恭妃都在暗地里遭过赫舍里皇后的毒手。
赫舍里皇后的一系列手段是坐稳了后位,却也断了孝庄的念想,试问孝庄如何能不厌恶赫舍里皇后?
赫舍里皇后为了自己活命而选择伤害腹中胎儿,导致胤礽出生时其实是带有一些先天上的不足的,这更是触动了当时本就孙儿稀少的孝庄的那根敏感的神经,也成功使得孝庄对于赫舍里皇后的感观由厌恶升到了痛恨,即便赫舍里皇后生下了大清的嫡子。
赫舍里皇后薨逝后,太子胤礽的乖戾之色已显,尽管康熙这些年来一直将太子胤礽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太子即便有所收敛,骨子里的自视甚高、目空一切却是改变不了了的。太子的不学无术、性格跋扈、无孝悌之德,在孝庄眼里便是一方面赫舍里皇后没有在太子年幼时好好教导太子、导致太子长歪了,另一方面便是赫舍里皇后不够纯洁的血统将这些陋习尽数遗传给了太子。后来十阿哥以及昭阳公主的诞生成长,更是再一次验证了孝庄的猜想,团团和宝儿可是又乖巧又孝顺、又活泼又可爱,那机灵劲儿便是十个太子也是比不上的,因而孝庄对于这个目前大清皇后所出的太子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印象。
“太子是万岁爷的嫡子,又一直推行汉家的那些文化,自是要重视嫡长子的。”若幽没什么诚意地劝慰道。
孝庄冷笑,“嫡子?四阿哥、十阿哥都是皇贵妃所出,身份上亦是嫡子,谁又比谁能差了多少。如今这一手,难道不是向哀家逞威吗?”
随着康熙年岁渐长,这对原本相依相存的祖孙如今也变成了这幅互相试探、互相忌惮的地步,到底是权势迷人眼呐,见火候差不多了,想来孝庄对于太子的印象更差了,若幽徐徐开口,“皇祖母,臣妾说觉着这是一件好事,是发自内心的,并非是场面话。便如皇祖母所言,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