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若幽眨眨眼,勾唇一笑,那不是什么寒意而是杀意。
“当年年纪还小,骤闻姐姐身子不好是被人害了去的,一时之间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也是有的。”若幽淡淡道。
“如此说来,当年并不是臣妾感觉错了。臣妾回来还以为是臣妾的错觉呢,毕竟……”毕竟当年的若幽还是个少女、还是个孩子呢,端妃不敢相信也很是正常。
“世家大族的孩子总是早慧的不是么?”若幽淡淡一笑。
端妃感慨道,“是啊,越是世家大族的孩子越是早慧,皇家更是——无稚童。”端妃顿了顿,“如此,臣妾便也可与娘娘说些这些年一直未曾说出口的话了。”
若幽点点头,想来这是端妃很是满意这一番试探,不过,这些年在宫里,难道自己除了树立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妃仙子形象外,给他人的感觉便是胸无城府吗?
“想来,关于昭皇贵妃的小产以及薨逝,娘娘曾经暗查过吧,以娘娘的手段以及钮钴禄氏的人脉,想来娘娘已经知悉:赫舍里皇后、明妃甚至是惠嫔都有参与吧。”
若幽颔首,“不错,而且,本宫还知晓姐姐是中了一种极为伤身子的阴毒之物。”
端妃对于若幽能够知晓这些倒是一点也不惊讶,“娘娘大概还不知晓,通嫔……是明妃的人吧。”
“通嫔?”若幽轻声念着这个名字,通嫔那拉氏育有一子一女,可惜儿子不过两岁半便没了,膝下唯有一女——康熙十三年出生的四公主,恪靖公主。在若幽印象中,这位住在关雎宫的通嫔可是低调的很,几乎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而且也没有发现投靠了哪一系,只是关起门来默默教导恪靖公主罢了,一年到头来也见不上康熙一面,关雎宫——一个听着非常美好的宫殿,却是形同冷宫的存在。“这么说,当年的事儿,通嫔也有参与?”
端妃笑着却是有些凄凉道,“是啊,娘娘也是没想到吧,若非臣妾亲眼所见,臣妾也是不信的。那日臣妾恰好到宝华殿拜了菩萨,当时天色已经看到有几支花儿开得不错,便想去折下来带回去,大概是那一片的花木长得好、加之天色又暗了、臣妾有穿着一身而翠绿的衣裳,通嫔愣是没有看到臣妾,通嫔主仆就从臣妾身边走过,当时通嫔很害怕,一个劲儿的催着她的贴身宫女快点走,臣妾当时便很纳闷,便跟着她二人再次来到了宝华殿。通嫔进了宝华殿,也没有上香,而是痛哭了一场,之后,通嫔的贴身宫女对通嫔说,‘小主,来都来了,不如上柱香,求佛祖保佑吧,这件事儿也不是出自您的本意呀。’通嫔很是沙哑地应了,之后殿内便是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想来是通嫔在上香吧,接着臣妾便听到通嫔说,‘佛祖保佑,信女那拉氏并非有意对贵妃娘娘下药,实在是逼不得已,佟妃娘娘以信女的孩子作为要挟,信女不得不妥协,若是有什么惩罚,还请佛祖开恩,只降罪于信女一人……’。”端妃看着若幽,眼中带了几分难以明说的神色,“当时臣妾甫一听到通嫔的话,简直是吓坏了,这样的事,她是不要命了吗,后来再听到是因为孩子,便明白了几分。那日之后,通嫔便病了许久。再后来,臣妾也留意过,通嫔打那病好以后便不怎么出门,即便出来也是到宝华殿上香祈福。”
若幽闭了闭眼睛,看来当年姐姐并不仅仅是因为红麝香珠之故,还中了其他的招儿,看来有必要去关雎宫通嫔那里走一遭了。
“到是本宫小觑了明妃。”若幽掀掀唇角。
突然想到了什么,端妃眼中划过一抹暗光,低声道,“康熙二十三年,娘娘生产,臣妾听闻娘娘亦是中了招儿,明妃被降位,想来也与她脱不了关系。”
“佟佳氏,呵……”若幽看着眼前有些愤慨的女子,轻轻一勾唇,“你也很是痛恨明妃吧。”
明明应当是问句,却是被若幽硬生生说成了肯定句。
端妃盯着若幽看了半响,颓然苦笑,“真真儿是什么都瞒不过娘娘的慧眼,是啊,臣妾恨极了佟佳氏,臣妾的小阿哥是佟佳氏这个恶妇硬生生地拖没了的,那是臣妾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宝贝,这让臣妾怎么呢不恨呢!”
端妃并非没有生育,只是都未曾保住而已。
端妃曾经先后四次有孕,一次在不到四个月的时候小产;一次在七个月的时候早产,孩子生下来便没了气息;还有一次,是在有孕两个月的时候,意外小产;最后一次,自打有孕便待在自己的宫里直到生产都没敢踏出宫门一步,好不容易怀胎十月、一朝分娩,拼尽老命甚至生得大出血,方才生下了一个五斤六两的小阿哥,后来端妃醒来抱着小阿哥喜极而泣,直至哭晕过去。
可惜的是,小阿哥在两岁的时候病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但在一开始,乳嬷嬷没有当回事儿,后来有些严重的时候,才被端妃看出端倪,端妃这才着急忙慌地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当年端妃还不是一宫主位,因而请来的太医自然也算不上多好,且价值端妃并不怎么收到两宫太后以及康熙的重视,太医自然也就不怎么上心。
小阿哥的病情一直不见好转,端妃派了身边的大宫女,佟妃娘娘身子不适,叫走了太医院泰半的太医,那些个医术好的一个都没剩全都去了佟妃的承乾宫。
就这样又拖了两日,原本健健康康的小阿哥已经变得无力哭喊,端妃见着孩子的情况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