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这名女子乃是大帅小妾?”
“怎敢哄骗参将大人。”
“我且来问你,大帅总共房里有多少女人?”
“就一个呀。”塔塔儿是个熟性子的,外表粗豪些,内里锦绣着呢。
“那你常年随在他身边,可知他还有中意的?”
“不瞒大人,有些事属下也不甚清楚。”塔塔儿压低了声音,并示意他屏弃左右,才继续说,“此趟大帅亲身入城返险,何氏犹未过门。慌乱中想起未存有子嗣。所以…。”
“哟,可是怀上了。”
“看动静应该是。”
“哈哈,好好好。来人,将后院最大的那一处院落腾出来,立刻加派婆子丫头,人好生伺候着。”王学觉得做了件光彩事,喜盈盈的。
“太好了!十月后这小子少不得要请老夫吃餐酒。”
“大帅竟先回了吗?”
“嗯哼,如今大帅已从董家口回了老营,我儿晚亭已前往汇合。塔塔儿队长一行人车马劳顿数月,何不暂在城内休息几日?”
“禀王大人,大帅亲手将人交与我手上,我也需亲手交还他手。还请放我等前去。”
路途并不远,二十几里的道。
“怨不得哟,也没人将与你知道。我护天营已转防此处,大帅转眼便到。”
“真的?”
“你这闺女,本官岂有戏言。”
他倒是没说谎,可黄冲听得王晚亭所述诸多消息中,并无塔塔儿已携鸢儿归来此项。第二天,在吕元守的劝导下,没有绕道大水谷及白檀山,而是火速赶往了京师。
无论是复命还是协调驻防地,关要的地方都在兵部和御前。
最最关键的,一场如此浩大的行动,总需好好给参与的所有人涂脂抹粉好好表功一番,至少不能让人诟病说劳师费饷、无功而返吧。
王晚亭做事向来周全,既然要陪大帅入京,消息自然也传回了老子王学那里。
官瘾正浓的王学晓得如此安排是没得错。但当祝鸢儿收到此消息,一张脸立即变了。正是你侬我侬的阶段,怎么人都不过来看一下,住还住在老帅府,这算怎么回事?
“一起出生入死,讲过要待奴家好的。”
“他怎生待你不好了?还拨了这么些人专门由我带护着你回来。”
虽算不得明媒正娶,可也是正大光明随去的人都已晓得,只差相关的仪式。鸢儿受了委屈,目前只能找塔塔儿诉苦,央求她抓紧带自己去寻老爷。
“该不会反悔了吧?”
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赶考学子负心的事戏文里整天有,现下人回来当第一时间接自己才对,确无来由地放在这里不管。
“你是傻了吧,他怎晓得你我入关在这里。况军务繁忙,你叫他如何?”
“那也该过问一声呀。”鸢儿还是抱屈,好的时候那样,回来了又这样。心里总是担心把自己忘了,如一段过眼烟云般,了无踪影。
“没听这边大人讲嘛,墙子关城如今也由护天营镇守,大帅迟早都会来的,放心。”
“他十足是忘了我。”
“好了。你个鬼丫头,摊上个好机会,还这等抱怨。”思索片刻,塔塔儿提议道,“老营那边还是咱们之前的老人,我派人过去探问一下,你也莫总是自怨自艾的。”
“那奴家多谢姐姐。”
“怎么又成姐姐啦?”
“哎呦,多谢妹妹。”
一路上,两人叙过年龄月份,鸢儿可比塔塔儿足足大了四岁。后者十六不到,却比她高半个头。
人好派,路也好走,可晌后回来的人进来报告,大帅已经一清早赶回了京师。其他的都是一问三不知,还不如王晚亭派回的小厮讲的东西多。
“我们也入京吧。”蒙古娃子能讲出什么话来,鸢儿晓得白跑一趟。
“回老衙口还是太康伯府上的偏院?”
“新宅子,我们去新宅。”
“没去过。”
“咱们走南口,我去找小勺管家,让他领我们去。”
到了这关口,她也不计前嫌了。为了早日得见老爷,低声下气并不算什么,何况还有塔塔儿陪着。若是对方不应,也可扣上一顶耽误军情的大帽子,吓死他。
“你先等一下。”
塔塔儿出来寻着方才去过老营的两个,一通的叽里咕噜之后,闹明白之后跑了回来。
“渺目道爷一伙人在白檀山,早回来的人一部分去了大水谷。若非要进京,只能张府和老衙口你选一个,朝廷给的大帅府乃是座荒宅。”
“还..还是去太康伯家。”
委屈吧啦的鸢儿觉得自己回张府恐要不受待见,被绑住差点发卖的经历,让人心有余悸。
“说好了,可不准再反悔。”
“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