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得五年,原来你矫情起来这么瘆人,十足的一个娘儿们。”
“我跟他换。”
根本不在意黄冲顶他的肺,朱骥一根指头点向吕元守鼻梁,吓得后者直闪到黄冲身后。
“我…我不换。”
“不换也得换,你凭什么跟去?”终于炸毛的朱骥喝问道。
“不凭别的,大帅的挑选自有道理…。”
“屁个道理。你也知道讲五年啊。”朱骥矛头转向了黄冲,“我晓得你在打什么算盘,可你想过没,他是曹公公的人。杀不杀得了皇台吉是一回事,之前的新账旧账回来后该怎么算又是一回事。别以为都似我这等好心?现在改还来得及。”
“老子是没同你们拜过把子,可也是一路做牛做马闯过来的。军中无戏言,不能换。”
情急的吕元守鬼嚎起来比老皮的嗓门还难听,门口的工匠和守卫忍不住顿足的顿足探头的探头,直到夏日高勒和张成两条皮鞭伸到跟前,才陷笑着跑开。
“一开始是你那样想的,可万一回来些残的,像那个夜游神,你教某怎么办?”
很现实的问题。任务完成不完成一回事,全军覆没倒是最为省心,逃回一些伤残也是极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护天营还在,这些人多少有些依靠。若朱骥也随去,这条退路基本别想。
“好了,别他娘的再墨迹,这事就这样。”
大巴掌拍在朱骥肩膀的那一刻,朱骥伸手盖在他巴掌上,默默点下了头。
“哎哎哎,老吕,那个喜酒的事…。”
临行出发之际,为行驶一回封建家长的无上权威,黄冲不管三三七二十一,决意将大脚徒弟严智翅许配给叁营的代指挥使蔡植腾。
“真想喝完喜酒再出发?”
“讨个彩头,怎么啦。”
“三媒六证你不在乎,可能人家蔡指挥能不能将究,还有道爷愿不愿选个吉日,轿夫喜布也需时间,总得给出三天两天好番作准备吧。”
“好好好,听你的,三天就三天。”
死囚犯有顿断头饭,出拔前用桩红喜事热闹一番,不光彩头比祭旗好,也算了了桩心愿。
“新房设在墙子岭城,怎么样?”
“好。”
再好也是一厢情愿,定亲可以,成亲连门都莫有。
冬至被连训了两回,死板住不松口,口齿清楚地说,父亲不在身边,自当请师傅、师伯做主。也就说他只能做一半主,还有一半在渺目那里。
渺目道爷才是位真正家长,四平八稳地举行个订婚,一样的热闹,一样的有彩头。
“姐姐,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嘛。”
跳脱活泼的祝鸢儿彻底回归了,对老爷的婚事,杏娘的婚事,以及转眼又成冬至小姐的婚事,小丫头被搞懵圈了。
“莫问莫问,抓紧准备,路上万事小心。”杏娘只一个劲叮咛。
“怕什么,我只跟在她三个身边。”
塔塔儿和夏侯青都是狠角色,冬至即便打不过,大脚丫撩起来那也是一阵风。独独带着的祝鸢儿只恐怕到时候不是个累赘也是累赘。
“莫要逞能,也莫要同其他人犟嘴,一路莫讲话。行路就躲在筐里,扎营休息莫要出帐外。”
“晓得啦,婆婆。”
其实不是止有她一个丫鬟,四个婢女也随去,医疗队里还有二十多个药农家的女儿也随在郎中队伍一起,一应都归在冬至她们手下。
“姐姐真的舍不得,大半年见不你,怎生…。”
两人倒霉多次,患难与共。现在因成一不能随去,自己也被迫留下,转眼两人分别在即,杏娘的一对眼睛顷刻间红肿起来。
“哎呀呀,你看你。”
鸢儿一贯胆大,骆驼骑得娴熟,四个随去的张府丫鬟她又镇得住,心里其实并不惧怕。
“老爷讲了没事便没事,放心在家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