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
号角还远没能达到测距并通告的功用,只能继续如警报继续提醒所有人,敌军在接近。
蒙古人的马匹矮小而耐力持久,短弓长箭并且骑射娴熟。
可步兵呢?
“难怪大帅一直说他们是野蛮人,连派个人过来都不会。”
窝在沟子里的老大依然是老大,桩子周围很有几个老渣子,包括站姿着实太过吊儿郎当的大个子和脸颊鼓得如包谷的豆桶。
两箭之地,乃蛮的骑兵停下,继续向前的则是高举盾牌的步兵。
“这些野蛮人也蛮晓得如何打仗哦,是吧,老大。”
令旗挥舞,长枪兵冒了头,稀稀疏疏地从坑道了爬上来,靠在拒马桩上斜杵着长枪,嘴里好似还狠哼着小调。
“咱们是文明人,文明人会唱歌,唱歌的意思就是告诉鞑子。我在这里。”
“哈哈哈哈。”
瓜桶终于也忍不住了,张口喷出一嘴的豆屑和唾沫星子。
“鸟。吹死对面一个,俺就服。”壁沿上索索落下大把大把的泥沙,大个子已经夹着铁棒爬到了上面,“呸,你个小样一天就知道吹。”
“老大,他敢当面顶你。”
“快上去,别啰嗦。”讨好者被众人推搡上去,手里还被塞上杆木柄长矛。
“我…,老子是骑兵。”
“嘘,站那别动,指挥使大人正在看这边嘞。”
“他娘的,这些鞑子不光是野蛮人还都是死脑筋,非要等呀等低。累得老子们挖出一道道的土沟子,人也累成条狗。嗐。”
推上去的若是敢溜下来,搞不好会被认作逃兵。
护天营中,如果真有现在敢当逃兵的人,渣子们绝对会竖起大拇指。等有机会,若是见着,朝他的坟头竖。
端着千里眼,踅摸好几个来回,蔡植腾终于发现了对方一个不小的破绽。
那些盾牌都是木质的,好像还刷了数道的桐油。
“传令,火箭准备。”
倒霉的乃蛮步卒,战战兢兢地进入了对方的射程之内,没有箭雨。
暗喜的鞑子们加快了脚步,后队斜撑开弓箭,摆开架势,准备愉快地给对方来上一轮抛射。
“死回来,都死回来。”
瞅见旗帜摆动,桩子鸭公嗓子呱呱叫起,有人掰土块扔,还有人朝上甩绳索,像套马一样套住自己人往下拽人。
“自做了女婿,以往的把头没看见,也学会他娘的墨迹。”
牢骚和怪话只属于这些表面上生死看淡的渣渣们。大个子往下跳落时,砸出两坑来,一大一小,除了屁股还有根棍子。
大部分的山东泥腿子都老老实实地爬回了坑道,然后又蹲下身。
为什么蹲下呢,那些试百户讲了,要上火箭。
护天营的训练科目有问题,弓箭历来都不受重视,跟黄冲一样远程有个短板。
都喜欢用弩,大脚弩和短弩都有不少,可这火箭怎么整?不光是他们,连贰营那边也在抓耳饶腮的,唐康同样想到出火箭,可会射箭的人,真的不多!
“上马。”
夏日高勒在高喊,引得夏侯青无限向往地探了下脖子。
“怎么回事?”冬至第一次干涉卫队的事,因为大帅在帐内,因为后方发现敌踪。
不可能有回答,连张成都没有空瞧过来。战争中的男人对女人不感冒,没空搭理兼很嫌麻烦。当然,若是塔塔儿和夏侯青那样的,他们倒是可以完全忽略掉性别。
娃子们的动作很快,跟着卫队长身后的有三十几个,拿着弓箭打着唿哨,朝沼泽地奔去。
新补充在张成边上的人是木匠,由于同人打架丢官的家伙,因木匠手艺被抽在帅帐听用。
“瓦匠、泥浆还有铁匠。都没人带咯。”
张成是讲不来这种俏皮话的,但有人会,比如龙夕。
“嘿嘿,龙少爷,借过借过。”一脸陷笑,崔仁管他叫少爷,缘由是他听大家管冬至叫小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沼泽那边发现有人在垫木板,想铺条路过来偷袭。”
怵冬至的龙夕还是答了,龙少爷在严小姐跟前一贯吃瘪,又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