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哟,差点忘了。王校官还好说,那个老头你要当心,他是英国公府上的二老爷。”
“前面的人快走,莫要堵在这里。”
小世子的随行家仆不下百余人,率性进来把个城门洞塞得满满登登。
“师兄,我们去哪儿呀?”
“先去州守署,来人,带他们去。”
“喏。”
“成一,大帅可在州署?”王家麟本抱了手,最后还是一拳杵在对方肩头上。
“哟,王指挥使,可把您给盼来了。快快快,先随去州署。”
“那我先去。”王家麟笑了笑,往后突埃脾气大着呢。”
不及细问的成一一身盔甲鲜明地走出城外,站到等候迎接的那伙人面前。
“请问,哪一位是英国公家二老爷?”
面对一群身着孝服的男男女女,成一头皮发麻。
怎么个情况?
“黄冲何在?”张毅呈一脸倔强地坚持不动窝儿。
“侯爷正在带兵攻取西海,我乃是府军壹旅副统领成一。”
“这么说你便是他的师侄,渺目的大徒弟?”
“正是在下。”
人都说女人会改变男人的一生,自从杏娘过门,成一向外说话是出口成章,像个唱大戏的。
“请出来。”
…,…。
懵逼的成一见着对方的随从捧出方檀香木匣子。
“黄冲既然不在,便由你代他接夫人入城。”
“夫人?”
“还不跪下。”
匣子接在双手,成一愈加的懵逼,何夫人不是已经埋了吗?
“将军,侯爷曾与英国公家有过婚约,想是新夫人也薨了。”随从中有个声音悄悄地提醒他。
“哦。成一代我家侯爷恭请夫人入城。”
话讲的字正腔圆中气十足的,城上城下都能听见。张毅呈这才由人扶上马,当先缓缓驰入城内。
“章易尚,下面该怎么办?”
“将军,可以起来了。小心点。”
成一目不斜视,庄重而沉痛地捧着骨灰盒,小心翼翼地也往城门洞走去。所有人立即自动地闪在两侧,让他跟在了张毅呈的马后。
“原来是张家的呀。唉,好端端的还没过门,怎么就没了哟。”
“道爷见过,大帅克妻。这不,几年之间连死了俩。”
“闭嘴,想叫我割了你舌头?”
站值门丁最喜八卦,东家长李家短的闲事知道不老少,包括侯爷府上的各式传闻。
“夫人回府,闲人避让。”
紧随在成一身后的是个半大小子,披麻戴孝手举哭丧棒,用鸡公打鸣般的古怪嗓子一路开嚎。
“夫人?夫人怎么了?”迎面而官轿急急停在路边,张珉从里头火急火燎地钻出来。
“夫人薨了。”成一手捧骨灰不敢言语,是老牌小厮章易尚低声对拱手低头的张珉说的。
“不可能。”
面对大地,张珉不敢抬头,莫名的液体充满了眼眶,说话间也有了些哽咽。张嫣对他有知遇之恩,许多的权限都下放在他手上,这样大气而睿智的女中巾帼,早成为张珉一生当中最敬重的人。
“是英国公家的,州守大人。”
“哦。…。”
躲在两臂间的脸迅速恢复了平静,英国公家与侯爷的婚事他也曾听过一耳朵,讲是本打算续弦的。头先因年纪小,侯爷讲再缓几年,没想门还没过却先没了。唉!
受惊吓的还有渺目和王徽,听见外街上闹哄哄的,听得有人报说夫人没了,都以为是张嫣。
待得急匆匆地赶出来,才晓得原来是英国公家的没了,也不好立时转身走人,便同走在前面大耍威风的张毅呈相互见礼。
“唉,二老爷节哀顺便。”
“夫人年纪轻轻的,怎就…。”
“都是黄冲那厮不孝,当初若听了话早早完婚,何来…。”
上年纪的人最怕见生离死别,仨老头见面都作声哽咽。
“嗐,也怨不得侯爷,这才刚刚稳定不久。不久前还曾同老夫讲起牵挂夫人,没曾想…。”
“夫人到底怎么没的?”
“我张家从来只出烈女贞妇,唉…。”
打死张毅呈也不会讲出,他家女儿竟是因被逼改嫁,一头撞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