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办惠民药局很多地方都有设置,这幢楼是最大的。
药局里除了开方子的老头,全是宫里出来的漂亮女人,一身绿衣裳个个鼻孔朝天,神气的很。
学堂四层共三十六间,紧挨着道观,全是道爷的产业。
城中居民十龄以下的蒙童,不分男女皆可免费上学。
王徽的家就紧贴在道观后头,属北城。他绝大多数的族人都从陕西那个偏远的山村搬离,现在也都住在城内。
学堂后头是城里另一位王姓贵人的府邸,王家麟也有许多堂兄弟和叔伯居住在南城。
再入内里是禁区,一般人根本没办法靠近。
对这些琐碎最感兴趣的莫过于各卫所的官员们。
他们要依例去主管衙口述职,通常对大河滩城的状况会比外界知晓的更多一些。
有明以来世袭土官和京派官员两百年来都没能搞到一处,两派经常为屁大点事吵闹不休,相互攻讦。
可这次在惊叹之余,破天荒地达成一致。
照猫画虎也好,砸锅卖铁也罢,一定要在各个卫所推广。
于是惹得民怨沸腾,到处是怨声载道。
于是,替人写状的穷秀才和替人打官司的讼师生意爆棚,几乎天天忙得手肿嘴起泡。
对方的弓手还在零星反击,也城里的大炮已经开始发射,有些抛丸已经滚到他们的脚下。
从头顶上呼啸而过的是自己人的大型弩箭。他们在压制对方,使对方无法形成规模以上的反击。两翼的交战也已展开,枪声和陶雷声越来越密集。
身边有人倒下,一些长斧手和零星的骑兵已经都被他们杀死在身后的地上。
不算上被火枪射出的小创口,每具死尸最少都有六个或以上的贯伤。
“停——,构盾防守,构盾防守。”
硝烟中尖锐的声音是庆生发出的。由于进展过速,他们不得不全体停下,等待城上的大炮被解决。前方的爆破声不断,已经没有刚才那种铺天盖地的气势。
但是,强劲的热浪和硝烟使人感觉窒息。
纵深的炮击节奏是一个间距单发一炮,安国公的现有财力还远远未能达到能不限量发炮的地步。
还是南风,没变。
蔡植腾斜托着长长的镜筒,一直看着天空。气囊的方向控制,不说是没谱也够得上糟糕之极。
已经有近一半飞偏,有六个的被吹离出战场。甚至还有三个消失掉了,不知所踪。目前能按预想路线接近城门上空的只剩下九个。这个空炸的方式看来被侯爷说中了。还不够成熟!
“报指挥使大人,炮队就位。”
军校在大声报告。
“走。”
两人是步行前往,正面三里面宽的地界除了受惊后寻死乱窜的,还有枪毙在地的,已经无马。炮车是依靠人力推移到位的。
一字排开的轨道炮现在放置在地面上。
“七号、八号。上一号弹,单发。放。”
在蔡植腾打出手势后,军校顺畅地发出指令。他们现在是这场大仗的主角,连自己人看他们过来都会忍不住往边上缩动一下。
太可怕啦!
构造复杂的一号弹是最为稀缺的,可称造价昂贵。
铁质外壳,弹体呈锥形带有尾翼。锥尖段设有前仓,内置撞针、燧石和引爆药。
这种弹的发射要临时加装两个弹簧组和一个u型槽口。射速很快,是四号弹的三倍。射程后段下落途中带旋转,最远能打出七百步,炸出的坑深度达三尺。
由于引药需经道长带人亲制,总量只有不足百枚。
只命发射两枚是为了校对仰角。对于火炮,黄冲可谓绞尽脑汁,能知道的所有都早早写成文字给了相关人等。
末日。今天对他来讲是末日。
一开战,仅仅十分钟内,一千火枪手被炸死一大半。加上正面过千的伤残,主力方阵可谓瞬间失去了战力。
对方一轮炮击过后,两个弓箭手方阵出现大量逃兵,有部分战地指挥官也率先弃弓而逃。这些由大部分平民组成的部队果然没有半分荣誉感。当对方火炮机动,作纵深延展射击时分,立即崩溃。两个方阵,至始至终都没见一次象样的齐射。
骑兵是游牧民族的强项,前题是在火枪大规模配装之前。这些可恶的大明骑军不光都配有火枪,要命的是那些短铳还能连发数弹。
骑兵历来是最会逃命的,因为他们胯下有四条腿,比谁都跑得快。战场上的风向一旦出现不对,都会及时开溜,何况现在对方的炮击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
侧翼的马队缠斗时间很短,落马坠地的超过七成是己方。
几乎是一触即败!
“大人,我们撤吧。”
落满灰尘的羽饰显得古怪而丑陋,导师在劝。
“不。阿伦木会让我进监牢。”
“那还能怎么样?现在北门还没有敌人,再不走…。”
长长的尖啸,由天而落。
眼前巨大的冲击波横扫了墙上一切,本就不多的希望也在火光之中彻底湮灭。
也就在蔡植腾亲往炮兵阵地的这段时间,风骤然变大。
到达预定上空后,吊篮上的军士拨开门栓,点燃绑缚在炸弹上的油桶,三下五除二全推了下去。
热气囊上的士兵一直都比下方的人更清楚战场状况。
上天既然给了个难得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