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殿下讲得很好。就是说,寺庙能给落难潦倒之人提供一处庇护,对不对。”
“也不全然。陕西八年大旱,有些庙里的香火反而鼎盛不少,僧人、道士、尼姑反而比平常百姓过得要好。”庆王有一说一,虽然他也一贯秉持敬鬼神而远之的原则,但如今胆气见长,往常藏在心里的话,也敢吐露一二。
“那仅是个别利智蒙蔽的方丈所为,不可一概而论。阿弥陀佛。”居士王爷力辩。
“禅宗崇尚自耕自食,也非全然的不事生产。”肃王博学,对佛陀也是认可多,批驳的居少,大体上认为有益。
“岳父,您认为呢?”
“应该提倡自耕自食,但也该两下兼顾,就如民间陋习,须得慢慢引导。”
“好,某明白了。”黄冲晓得这个问题永远也闹不明白,他就像弄清楚,三条王加一条岳父对雪区佛家势力的态度。因为,这至关重要,“最后一个,寺庙该不该豢养僧兵?”
“不该!”四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地给予了否决,坚定的否决。
“好嘞,某晓得该怎么做了。”黄冲站起来,朝众人团团一揖,“霍然开朗啊!就让他们自己按原有习俗、原有法令统辖治地的众民。军队、地方治安部队全部须由我们掌控,其他相关一切,全权委托肃王、韩王及岳父办理。”
“番人治番,妙!”韩王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他第一次替乐安侯出面处理番邦事务,显得特别的踌躇满志。
“不妙。”庆王站起身反对,“那西番之地还属不属于你乐安侯的国内?若属,但与葭州、镇番或哈密、沙州一律。若是不属,为何又迟迟不见收兵?”
“非也非也,治国当因地制宜,因俗而有别。”
张毅呈也站起来,走到庆王座前,深鞠一躬。说道:“例如葭州种黄米而哈密再瓜果,两地的商、地、矿税赋皆不类同。还请庆王殿下细辩。”
“他讲得对。”肃王也走下座位,“犹如我等几个劝乐安侯有容乃大,要做大,就得有些肚量。”
“讲度量,损的是银子。”
“农牧税赋要收。”走回座的黄冲回头补充。
“当然须征收,驻军开支官吏薪俸,还有来往巡察等等开销,都需量支而纳。否则,何以为继?”张毅呈是进入了角色中,他认为黄冲将会把治理全藏的大权交予自己,老早下了一番苦功。
“矿业全部收作官办,除了这点,本次出兵所耗需额外逐年分摊征缴。”说完仰头,黄冲扶了下鬓发。
“这几项是必须的。”矮胖子将大拇指翘到他面前,这马匹功夫,也就他这位王爷独一份。
“有道理,有道理。孤猛然间也霍然开朗,以后再有扩张,均按此例。”肃王兴奋的有些手舞脚蹈。定下这些大框架,再对外征伐便有了底气。钱粮虽然需先垫支,但这下好赖有专项填补亏空的规定。
“如此说来,倒可试行一段。”庆王放弃了原见,但不忘敲打,“若是效果不佳,当要及时补救。”
“此件事宜便议到这,现在最要紧的是长老团或议政厅得赶紧组立。”继续眼观帐顶,黄冲翘起了二郎腿。
“对对对,这事拖不得了,也拖不起。”
三条王急急地回了原位,各自翻找之前拟定的东西。独把本以为接下来该给自己委任的二老爷张毅呈,晾在了大帐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