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祸的本事,作死的本事。哼!”
“你瞧瞧你现在,一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死相。”朱识鋐也行到近前,低声而恶狠狠地说,“原本我们三个下得好好的一盘棋,你出这一着臭手,迟早满盘皆输。”
“也不至于吧,王叔。”
“起誓。”
腿有伸平在槛上,黄冲像个对付酒楼里吃霸王饭的倔小二。
“若我朱倬纮日后向人言及今日之事,必遭天打五雷轰。”让人意想不到的爽快,庆王立完誓约后分别朝四向正经作下揖,一派的郑重其事。
“你…,你便由着他?欸。”肃王甩开了袖子。
“该管的人不管,王叔操什么心呀。退一万步讲,哪一天真的事发,山长水远的六七千里路,还有五万精兵他手里攥着呢。真是…那谁不急您急啥呀?依了他吧,事已如此早去酒庄里喝个痛快才为正经。”
“事关皇室颜面,身为宗亲你…。”庆王浑不在意的态度,让肃王急得跺脚。
“王叔,天时不早了。”
朱倬纮说出来两种意思,表面上在说趁早赶去酒庄,另有一层意思,你自诩皇裔可曾被人当作真正的高祖后人看待?如今但凡没有败落到只靠朝廷那些打发钱过日子的主,都不会死心眼。
“起誓。”黄冲瞅来的目光有些不善。
“欸,孤算是不小心上了条贼船,这一下历代祖宗留下的非折在我手上不可。”
“肃王殿下大约忘了,若不是某被赶到这边来。兰州的肃王府早被贼人搬空两回了。”
“贼寇怎见得就会打进我府里去?大不了孤把给你的钱都用来叫人加固城墙。”lùn_gōng劳,朱识鋐可算是两次征战的头功。都是他在保障粮秣供应,而且还陪在黄冲左右,可谓亲临一线。受了激,当然要发牢骚加扯上些有的没的。
“殿下的意思是非要讲出去啰?”黄冲语带威胁,“若非要如此,也怨不得某。”
“你待怎讲?”肃王也怒了。
“殿下身份尊崇又帮了我许多,所以某打算将王府上下都换上得力的人,也省得怠慢了您。”
“你…你竟敢软禁孤?”
“不算软禁,三四百号忠心耿耿的手下某还不缺。”
“这是要拆伙吗?好端端的额,你两个都一人少讲一句。”眼见得两人越说越僵,庆王做起和事佬。
“哼。孤可以答应你不往外说,却也绝不受你胁迫而立下誓言。”同庆王不一样,梗脖的胖肃王内里是有秉持的,不全然是文人骚情,还有风骨。黄冲被他一下给将住了。
“王叔向来一诺千金,讲过不往外说就绝不会往外说。欸,你就让一步吧。”
“好,但也得答应某一个条件。”面对好讲话的朱倬纮,黄冲也显得好说话,“待此番南北畅通之后,他须出任某属地专事管理钱粮的副总理一职。”
“行,孤答应你。”
料不到对方如此爽快让步的肃王一口答应。这个条件,正好是他巴不得。最关键的,再不下了这个台阶,指不定黄冲还会搞出其他的鬼把戏。虽不信他会真的软禁自己,可要赢的仅是脸面。既然得了,见好就收方是正途。
“何苦吗?这是何苦吗?你两非要闹上一出。”
这一回,终于轮到庆王朱倬纮甩袖子,并昂首挺胸走在最前。
小河滩城内的酒肆有些怪异,与他处相比,酒楼一层并不营业,也不接待贩夫走卒之流,有钱你就上楼,那儿有的是雅间。没钱又想饮点的,上酒庄。那儿的酒水便宜,坛子里的货色不用说,勾兑的水也多。
菜还实惠,都是货真价实的肉类硬菜。
棚子下头一排的条桌儿,两侧是钉死的长杠子充当板凳,你要是喜欢蹲在上头也没人拦你。反正小二肩上的抹布不是摆设。除了能摖拭桌椅,偶尔弹在客人头背上也在所难免。
道爷脑瓜子不光在炼药找矿上好使,黄冲讲的点点滴滴也都记着呢。整出的这么个玩意,果然生意好得不得了。
“哟,那不是桩子长官吗?他怎会上这等地方来吃?”
“傻帽了吧,道爷的酒庄连侯爷都时常光顾,看那边二楼开窗的那间没?是咱们侯爷专属的雅间。”
议论中,有人朝一起来的张成招呼:“呀,张公子,快快里面请。”
“老规矩,左右两间外带二楼大堂内三桌。”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