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敢对这位陛下做什么金銮殿上死谏的事,那陛下绝对不会拦着。
还会撑着下颌眼含趣味的看戏。
在如此境地下,便是御史台的臣子们,劝谏陛下都是如和风细雨一般轻柔的。
所以关于原本非常重要的子嗣问题也就直接耽搁着了。
帝王把全部压力都拦在了太和殿上,没有一点传入宫内,没有丝毫带去给自己的皇夫。
云疏自己清楚,她和萧霁是不可能有孩子的,所以这件事迟早都要解决。
不过也不急,至少未来几年都不必着急这个问题。
古代皇帝这个职位可不实行任期制。
只要命够长,想做多久就做多久,当然云疏也不可能做上几十年这么久,她也不是这么勤劳的人。
只是想表明皇太女这个问题真的是不急罢了。
*
今年的皇家祭祀定在了东林寺,东林寺本就是第一大寺,也算是国寺。
其中的僧人全部都是女子。
以往也有几次祭祀都是选在东林寺举行。
提前好几天,东林的全体上下便动作了起来,打扫干净寺庙,还有禁卫军在早早就清除了所有可能威胁到帝王安全的可疑因素,守护在了寺中各个角落。
明面上暗地里的力量很多。
这天,日光融融,暖阳如金,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好天气。
帝王和帝夫坐着御銮,来到了一派干净肃穆的东林寺。
主持更是早早的等候在了门口。
见着帝王对帝王俯身一礼,恭恭敬敬。
就算是佛门子弟自诩已经不是红尘中人,那也到底还没有成佛脱离红尘不是?
所以谁又敢怠慢威势浓厚开辟盛世手握生杀予夺大权且脾气还不怎么好的帝王呢?
都是人,主持自认自己还没有修行到那种视生死于无物的境界,她也还不想那么快的去西天见佛祖她老人家。
况且就算不说这些,但是帝王这几年来做出的功绩,便足以让所有大玄皇朝的子民发自内心的敬畏仰望且拜服着。
所以她这一礼,行的确实是无比自然没有任何不甘的。
帝王眸色淡漠,懒懒颔首。
身穿龙纹玄衣,再慵懒的神色都掩盖不去那威压气势,就算帝王有意收敛,只那倾斜而出的一点便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压下心底的一点心思,无不恭敬的行礼叩拜。
举目四望,尽皆臣服。
这便是永昼帝。
这天下唯一的主人。
帝夫二人向着主殿走去,一群人跟在两人身后,除了脚步声和呼吸声,再没有什么声音。
是极其肃穆的场合。
东林寺的僧人跟在主持身后。
不远处一个隐蔽的角落里,一个人的眼睛落在最前方的帝王身上,满是怨恨。
正是在这东林寺待了两年多的路斐!
现如今路斐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刚开始时能感受到的那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
他自诩自己是穿越者,还是个男人,对这个女人当家做主掌权的世界嗤之以鼻,从来不放在眼里,更不当一回事。
但现在,经过这几年生活的无情鞭挞。
路斐总算是明白了自己现如今的境地,明白了自己身处什么样的世界。
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明白接受了,那还有待商榷。
只是现在,他看着前方帝王的身影像是看着自己恨不得千刀万剐的敌人。
在原地观察了好一会儿,路斐才悄悄的又返回去了。
他在自己的禅房里打开了一间密室。
因为他是帝王圣旨“送”来的人,所以他自己一个人单独一个禅房,这也正好方便了他做一些事。
他进入密室之中,里面赫然坐着一个女子!
她穿着暗色的衣服,腰上配着一把刀,刀身银亮锋利,一眼看去仿佛能刺穿人的眼睛,可见这刀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这女子的存在感极其微弱,便是路斐进去,都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这女子。
他点亮了烛火,烛火下女子的眼睛显得空洞无情,仿佛没有身为人的情感。
路斐抖了抖,每次看到这女人他都不禁有些害怕,但想到这人的身份能力,路斐便压下了那一点害怕,放柔了声音,“今晚的事情有把握吗?”
女人看着他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极淡极快的光,点头道:“可以。”
说完这两个字便没有再说了。
路斐不禁微微恼怒,这女人就是个锯嘴葫芦,只有他问了她才会回答,不问的时候就不发一言。
有时候真是烦透了。
路斐看着这女人,又想到了他刚刚来东林寺的那段时间,他还不敢相信事情竟然真的变成了这样。
就是因为他嫖了一次娼,他就被原身的父亲送来了寺庙里当和尚!
他不相信,想跑。
但还没等他走出寺庙大门,就被僧人给抓了回去,强制剃度,现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光头。
每次想到这里,路斐就恨不得把那个下了这个命令的皇帝凌迟处死!
便是五马分尸都不足以泄他心头之愤!
每次跑都被抓住,渐渐的,路斐也就死了这份心,就是不想接受也不得不接受自己要在寺庙里当一辈子的和尚了。
直到有一天,他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个人,一个浑身都是血倒在地上昏迷在寺庙中的竹林里的女人。
路斐想了想,当时就把她带了回去,还给她上了药。
当然他是不会包扎的,所以那药上的很是敷衍,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