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云审视地盯着君泽忆,心下觉得好笑。
他莫不是忘记了自己大夫的身份?还是说他知道自己本来就不是个大夫?
“这位大夫,你昨日才晕撅了,今日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君泽忆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齐泽云的想法,扭头望着齐泽云,面带善意的微笑,轻声道。
外面都说君泽忆最为和善,可是齐泽云怎么觉得,君泽忆对自己看似关切的话,听着这么不友好呢?甚至还有让心里硌得慌。
齐泽云轻笑了一声:“谢二皇子挂劳,不过我已经没事了,丫头的手,我也看过了,无大碍。”
齐泽云似乎是故意如此说的,在君泽忆的面前,亲昵的唤苏筠怡为丫头。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脸色都有些奇怪。
而站在他前面的苏筠怡,更是扭头瞪了他一眼:“大夫,你还是该叫我一声嫡小姐。”
说完,苏筠怡完全没有给齐泽云一点点反应的时间,直接吩咐石头:“扶大夫回马车休息,看样子他中了蜂毒之后脑子还有点不清醒。”
石头虽然畏惧齐泽云的气场,但是也赶紧上前,对着齐泽云的手臂,缓缓地探出了一只手。
齐泽云不喜欢别人碰,长臂一甩,推开了石头还没伸过来的手,右腿一迈,转了个身子:“既然丫头如此关心我这个大夫,我自然是要休息好,赶紧恢复了,一路上才能好好和丫头作伴。”
齐泽云一边走,一边似喃喃自语:“不然瞧着人家两人出双入对的,丫头得多闹心啊……啧啧啧……”
齐泽云的声音不大不小,虽然似自言自语,但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
甚至连背着药箱匆匆赶来的刘忠海大夫,和尾随在他身后的庞灵溪也听到了。
被其他人说自己跟温文儒雅的二皇子出双入对,无论搁在哪个女子身上,怕是都会心猿意马好一阵了,虽说庞灵溪心系嫡皇子君泽云,但是她也不例外。
所以,齐泽云的话一落,庞灵溪的脸颊上,出现了一块莫名的红霞。
君泽忆一直都是好脾气,好好先生,可是在听到齐泽云的话后,他总觉得胸腔里有股气,上不去下不来,如石头压在胸口。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苏筠怡,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可是苏筠怡似乎并不在意齐泽云的话。
君泽忆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可是他觉得,他嘴角的弧度,一定有些苦涩,脸上的笑容,怕是也比哭都难看。
而庄生,瞧见这三人的表情,更是着急地想走到君泽忆的身边,将他的脑子掰开看看,这个二皇子到底在想些什么,他难道不该给苏小姐解释清楚吗?!
此时,从队伍最前面赶过来的刘忠海,缓缓走到苏筠怡的面前,那日苏醒后,老三就告诉他,他是老眼昏花了,那个女子是苏府嫡女,根本不是什么娘娘。
可是他眼不花,心更不糊涂,今日远远地瞧见苏筠怡单薄却挺拔的身子,在一群人中,气度非凡,叫人一眼望去,就能锁定住,真和记忆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了。
“苏小姐。”刘忠海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叩首,行了一个大礼。
就算第一次见君泽忆,刘忠海都没有如此恭敬过。
苏筠怡赶紧蹲下去,虚扶了刘忠海的手臂,将他从地方扶了起来。
“刘大夫,不必如此。”苏筠怡见刘忠海望着自己的眼睛里,隐约含着水汽,知道他怕是还在回忆他口中的那个娘娘。
刘忠海没有再接话,只是缓缓地站直了身子。
按理说,苏筠怡和娘娘也有一定血缘关系,但是,仅仅是姨甥关系,就能如此相似吗?刘忠海不相信,他坚信,苏筠怡肯定是娘娘转世!
所以刘忠海虽不想为君家效力,但是听到是苏筠怡的意思让他去伏龙镇,他就愈发坚信了,苏筠怡就是娘娘本尊,不然她怎么会有如此胸襟,心系天下。
一个年近十四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有如此的觉悟。
刘忠海目光坚定,想要为苏筠怡效力。
老三和老幺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刘忠海的旁边,局促不安。
庞灵溪见状,心里愈发对苏筠怡不满,但是她这次也听了怜容的话,不主动挑事,所以只能把胸口那股嫉妒之火,努力地压制住了。
“刘老大夫,帮苏小姐瞧瞧吧,她的手受伤了。”君泽忆似乎并不诧异刘忠海对苏筠怡的忠心,只是吩咐道。
刘忠海听到君泽忆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子里一下闪过一道精光。
他回忆起娘娘曾经用过的一个办法,想到自己手里还有娘娘留下的东西,一张老脸抑制不住地欢欣鼓舞。
苏筠怡不知道刘忠海为何听到自己受伤了,会如此高兴,苍老的眸子里都闪着精光,似乎还对自己的手很是感兴趣,但是还是将手伸到了刘忠海的面前。
刘忠海虽然已经到了古稀之年,可是行医起来,手速极快,三下五除二就将苏筠怡手上缠着的白布给扯开了。
瞧见苏筠怡的手心的伤口,已经全都起了血痂,完全没有了新鲜的血液,他的眼里有些失落。
但是刘忠海哪里是会轻易就死心的人。
他拿出药粉,一手轻轻抓着苏筠怡的手,一手缓缓地为苏筠怡上药。
苏筠怡任由他去了,并未仔细观察刘忠海的动作。
只不过,在苏筠怡感觉到药粉已经布满了手心的时候,刘忠海握着自己手的手猛地用了下力。
“嘶……”苏筠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