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筠怡做人一向坦荡,君泽忆如此问了,她毫不犹豫,直接道:“自然。”
瞧见苏筠怡眼底一闪而过的欢喜,君泽忆愈发觉得似有一双大手,抓着自己的心脏,只要呼吸,就会觉得疼痛。
“是谁?”君泽忆缓缓地起身,和苏筠怡平视。
他妒忌了,嫉妒如水草,从胸口处蔓延出来,迅速生根发芽,向着四肢百骸延伸出去,只要一动,便是动一发而牵全身。
苏筠怡本想直言是霁华,是轮回宫宫主,可是突然想到,若是自己说了,是不是会给霁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的嘴动了动,又重新调整了想要说的话:“我喜欢何人,似乎与二皇子无关吧?”
君泽忆听到苏筠怡的话,只觉得嘴里都在冒着酸水,嘴里,肚子里都苦涩得很。
瞧着苏筠怡生疏的模样,君泽忆胸口的怒焰,险些将他的理智撕碎。
好在,二十年的教养,还是让他将嘴里的质问,给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想问苏筠怡,为何就和自己无关了,好歹现在她还是挂着二皇子正妃的名号。
可是想到他们并未举行仪式,君泽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苏筠怡,”君泽忆垂下眸子,指甲已经深深没入掌心之中,“退婚之事,可否暂缓……”
君泽忆的语气中,带着祈求,似放下了他平日里的高贵,因为爱所以变得有些卑微。
苏筠怡听出君泽忆的请求,有些不忍。
想到回皇城的日子还遥遥无期,苏筠怡便应下了:“现在还没回去,回去之后再说吧。”
君泽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苏筠怡的房间,和院子的,他甚至有些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睡下去的。
他只记得,第二日,夏日清晨的阳光,投过房间的窗户,落在自己眼帘上的时候,他的意识似乎才清醒了一点。
原来,被人拒绝,是这般难受。
君泽忆恍恍惚惚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才惊觉,自己昨日回来,连衣服都没有脱,就睡着了。
他嘴角苦涩,缓缓地站了起来。
想到这边还有这么多事情等待自己处理,自己却陷入以往颇为不齿的情情爱爱之中,真是觉得脸被自己打得啪啪疼。
深吸了一口气,君泽忆决定还是以大局为重。
回到苏筠怡这边,在她拒绝了君泽忆之后,便将此事抛在脑后,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一来以她这个恋爱白痴的脑子,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君泽忆喜欢这件事,二来她心心念念的人也只有霁华,对于其他男子完全无感。
在君泽忆离开之后,苏筠怡交代了柔香几句,让她好声照看着,若是再像今日这样,有人突然来院子寻自己,就告诉他们,自己去伏龙镇外逛街去了。
现在伏龙镇霍乱已经根治,君泽忆也没有再限制他们外出,就连住在平房的精兵,也都可以去伏龙镇周围转转。
柔香知道苏筠怡有事要办,赶紧应下了。
忠县
张去病跟着吕业回忠县的时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
对于伏龙镇的霍乱其实是被下毒一事,君泽忆并未告知天下,所以随行的太医都不知道真相,虽然霍乱控制住了,可是几个太医也都认为,这一切真是轮回宫那个神医所为。
张去病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来到忠县县令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他被安排在县令府一个比较僻静的院子里。
院子离吕业的别院很远,倒是离杨小红的院子很近。
因为考虑到赶了一日的路,吕业让张去病先休息,第二日再安排他去查看病患。
吕业回到房间,又吐了一次。
管家见吕业回来,又告诉他不好的消息,说是忠县里,现在也有人开始上吐下泻了,瞧着好似霍乱有蔓延的趋势。
“不可能!”吕业呵斥,打断管家的话。
管家不知道真相,可是吕业知道,这根本就不是霍乱,是中毒,怎么可能蔓延。若是忠县真有百姓上吐下泻,极有可能是下毒之人,在对自己出手了!
想到这些,吕业已经等不及,想赶紧找到那个佚名神医了。
被吕业这么一怒斥,管家哆哆嗦嗦地也不敢再答话了,只能弯曲着上半身,恭顺胆怯地站在吕业的面前,听候他的安排。
“你先出去,我要睡了。”吕业命令。
管家如临大赦,赶紧退了出去。
等到管家关上门之后,吕业才对暗卫道:“赶紧出来!”
藏在暗处的暗卫,迅速现身,跪在吕业身前。
“找到佚名了吗?”吕业急匆匆道。
暗卫将这几日发生在伏龙镇别院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吕业眼神闪烁:“佚名现在住在了君泽忆的别院里?”
暗卫回答道:“是的。”
吕业沉思了片刻,对暗卫摆摆手:“继续跟着。”
佚名在君泽忆身边,吕业还有些不方便下手,他得好好斟酌斟酌,该如何将佚名引到忠县来。
第二日清晨,吕业又因为一阵强烈地腹痛,从睡梦中被痛醒了。
苏筠怡先前就嘱咐了胥五,每日夜里都要给吕业加重一次毒的用量,明摆着就是要折磨他,毕竟那么多百姓的性命都被他夺去了。
所以这次吕业刚回来,胥五当日夜里,就来到他房间,给吕业又下了一次毒。
吕业急急忙忙地从床上起来,在房间和恭房里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
这一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