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杜牧,杜牧之,杜家十三郎,天下闻名的大才子,杜家,曾听过,好像是说:”什么杜,什么天,什么五。“陈权仔细回想着老道说过的话,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磕磕绊绊的回复着。
”“城南韦杜、去天尺五”,杜家自汉时起已近九百年,后渐成关中郡望。我自长于杜家,什么样的聪明古怪未见过,何况你陈大郎的些许小伎俩”。杜牧调笑着对陈权说道。
“你方才的欲走还留,啧啧,实在是扮的粗陋”。杜牧一边喝着酒一边笑着,眼里满是狡黠。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陈权自认为方才的语气,动作都很真诚得体,却不曾想被冠以”粗陋“之名。
”陈大郎,你呀,不管心里如何想,又是如何做,切莫小瞧了天下人。“杜牧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对陈权说出了忠告。
”谢过十三郎,是我搬弄了”。陈权也敛了心思,郑重的回复。
“仇士良已死,其子当中领内诸司的仇从广亦被天子寻了错处打杀了,家业被抄,余下几子也尽数逐之。或许与你看来这仇家已不足为虑。可这大唐的宦官多有世家,呵呵,没错,这宦官也成了世家。仇士良其父祖多为宦官,其子多为宦官,其亲眷亦多为宦官,大唐的宦官多借假子,女联姻,慢慢的就成了根深柢固的世家。便是这仇家,现在看着是落魄了,可谁知哪一天便又站立于朝廷之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大郎莫等闲视之。”杜牧继续劝诫着陈权。
“再次谢过十三郎”。陈权起身郑重的向杜牧行了一礼,杜牧的话让他敛去了心底的侥幸念头。原本在他想来,不管老道与仇士良有什么恩怨,既然那仇士良死了,家也破了,想来应该已经落魄的如平常人一般,等日后假如自己有能力,去了结一下恩怨便是,没想到这大唐的太监都玩上了家族企业了。
“陈大郎,你知我杜家还有些能力,若你愿意,或许我可替你解决户籍一事,你就莫去做什么和尚了。”杜牧突然提出了一个让陈权心动不已的建议。
“听十三郎之话,似乎并不怎么喜欢和尚?”思索了一下,陈权问道。
“无关喜厌,大唐礼佛者甚多,远的有如王摩诘等,近时的刘梦得,白乐天都是好佛之人,便是我杜家子弟中重佛者亦不在少数。我自己于佛家也知之不浅。只是今时大唐本就乱象四起,佛家又刮敛过甚,天下实是受不住了“。
”我本就不拘世情之人,故而今日你我虽是初遇,但于此间也是有缘,加之相饮相谈亦多得意。若你有意,我可帮你解决户籍之事,陈大郎如暂无去处,也可留此处,你我大可饮酒作乐,岂不快哉。“杜牧很诚恳的说道。
陈权静静的考虑着杜牧的建议,如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可是自己应该这样做吗?先不说老道的事情,自己很想去见一下老道的那位和尚朋友,或许可以从中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还有就是,或许今日的偶遇让杜牧有些兴趣留下自己,可自己留下来算什么呢?
门客?帮闲?
这倒是比原本史书上可能记载的路人近了一步,可会写些什么?杜牧府上一门客陈权?
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既然决定要留下名姓,先不提好名恶名,但是每每想到未来自己出现的场景大概就是:
杜牧问:”陈大郎此事你怎么看“?自己回答:“此事必有蹊跷”或者”十三郎所言极是”。
想到这,陈权打了个寒颤,也再没了犹豫。
“谢过十三郎的美意了,我既然答应了那前辈去寻其故友,那便必是要做到的,虽然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不是吗”?陈权坚定的回复着。
杜牧看了一会陈权,脸上浮出了一丝赞许之色:“陈大郎既意已决,我亦不便再说,不过若是方便你可否告知你欲寻之人名姓?就如我说的,虽然我赞成天子禁佛,可我也又不少佛家知交,或可帮你指个路。”
“我那前辈说的是潭州同庆寺的灵佑和尚,不知十三郎可知此人“?陈权忙答复。
”哈哈,如是其他人我或还不知,可灵佑禅师于江淮诸道名声大显,实是得道之人,同朝中的裴公美②也相交甚深,我也有意拜会相交一番。“
”即是灵佑禅师,那我更不会劝你了,或许去寻他你亦会有一番造化”。
听了杜牧的话,陈权刚想再问一些关于这个灵佑和尚的事情,外面忽传来一阵马蹄声,瞬间便至,一旁的两个护卫私语了两句,一人便走了出去探查,另一人也靠了过来护卫。
只一会离开的护卫领着一人进来,那人贴在杜牧的耳边说着什么,陈权不愿探知杜牧的私事,便端着一碗酒出了酒肆,静静的看着这山村景色。
片刻后,那骑士便告离去,只是在离开前,深深的看了陈权一眼,这让陈权有些摸不着头脑。
之后陈权回到酒肆中,与杜牧一边饮酒一边闲聊,杜牧又向他讲述了许多大唐的风物以及一些秘辛,这让陈权觉得此行大有所得。
将入夜前,两人都已喝的醉醺醺,酒虽然清淡,可一样醉人。今日又是清明,不能熟食,这一日也仅仅是店家拿了些生冷之物果腹。陈权现在只想喝上一碗热粥,若是能泡个热水澡更好了,琢磨了一下,自己一会要去哪里呢?如果杜牧邀请,自己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