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们是哪家的这么不长眼,竟敢惊了公主的驾!”
那小厮正好沉沉滚落在莫学恩脚下,惊得她怔怔退后半步叫出声来。
她的婢女落葵见状面色一变怒道。
——莫学恩原是无意中听闻了江家的变故,心里挂念着江怀宇担心的不得了,本想先去刑部大牢看看他。
哪知门口守卫说是陛下早已被下了死令,为防止旁人起了心思,除郭昊以外,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提审。
这头无果,莫学恩便想着去看看江予初也好。
哪知刚到璟王府,外头护卫又说王妃已被送去了江家。
几经辗转,她这才来了江家。
……
莫学恩见并未伤着,掸了掸外衣便道:“罢了罢了,到底是来看皇婶的,快进去罢。”
“巧了——,不知,二公主有没有兴致与我一同前往啊?”
陆长庚保持着用长簪抵着莫辞脖颈的动作,阴笑凛凛缓缓下了马车。
莫学恩吃了一惊。
“陆将军?你不是死、死了吗?”
“我会不会死,还不一定,但你这九皇叔……”
陆长庚说着眼光往他脖颈那处血印轻然一扫,示意他的生死是由自己任意予夺。
莫学恩这才留心到莫辞的险境。
“皇叔!”
莫学恩怔怔往他迎了半步,但很快又被落葵拖了回去:“公主小心!”
“别过来!”莫辞也急急斥道。
承国公府门前的护卫闻声霎时就起了戒备:“大胆,还不快放开璟王殿下!”
“退下!”
陆长庚紧紧扣着手里的人质往府门逼近了两步。
为首的江家护卫怒道:“陆将军这是要造反吗!”
莫辞道:“我已同她和离,你以为还能用我威胁得到他江家吗!”
“是吗?你们不会也是这样想的罢?”
陆长庚凝着前头那护卫冷冷笑了声。
“如今,我挟持的可不是江家小婿,是大煜的皇室宗亲,璟王殿下!你们不怕受了牵连就只管来!”
见那几人犹犹豫豫的,陆长庚目光一沉,执着那簪在他脖颈力道有度地划了半寸。
两道猩红徐徐滑下,染红了他的领口。
“我说退下——”
陆长庚语气忽的一重,震得护卫心一慌,怔怔退了好几步。
“陆长庚,你抓我皇叔到底是要做什么!”
莫学恩恨恨怒道。
“还是二公主爽快!”
陆长庚阴笑着又添了两分锁喉的力度。
“去,告诉承国公,想要他活命,就叫江予初来换!”
莫学恩心一怒,“陆长庚!你这卑鄙小人,害得怀宇哥哥入狱还不够,如今又要来害我皇叔皇婶吗!”
“学恩!”
莫辞目光一凝给她送了个眼神,示意莫要和他纠葛过多。
“公主,咱们躲远些罢。”
见她不肯躲开,落葵忍不住拉了拉她衣袖。
哪知莫学恩并不领情,不耐地啧了声便一把甩开了她的拉扯。
“他们已经和离了,还叫皇婶呢?”陆长庚笑道。
“若不是你,他们又何至于此!”莫学恩恨声道。
“你懂得还真不少。不过,又能奈我何?”
陆长庚眉眼一松,狂嚣地笑了两声。
“学恩,快去告诉你皇婶,不论如何都不要出来!”莫辞急急道。
“我让你说话了吗!”陆长庚面色一变,执着簪子往他右肩狠狠一扎。
他原本琉璃色的外袍瞬间晕出一片刺目惊心的血红。
“承国公府没人了吗!这莫辞的性命,要是不要了!”
陆长庚一身戾气一泄而出,凛凛寒光的眸子十分阴狠。
莫学恩心一沉:“皇叔!”
“公主,…陆将军疯了,咱们、咱们还是躲远些罢。”
落葵又颤颤拉了拉她外袍。
“混账东西!此处哪有你说话的地儿!”莫学恩怒道,一腔怒气冲冲的软萌音。
“大胆肖徒,还不束手就擒!”
承国公执着剑赶了来,往年的沙场雄飞一见分明。
“殿下!”
后头是听着风声跟出来的夏芒,满身惊措。
“承国公——”
陆长庚目光微微一凝,寒光不退,唇角却多出几分意味不明的弧。
“你们江家好毒辣的心,愣是将我逼到如此地步!”
“我江家与你素来无冤无仇,你屡屡害我家姑娘在前,如今反说江家逼了你,这又是何种道理!”
承国公那字句说得不带一丝怒意,却又中气十足、落地有声。
是那通身的威仪让人望而生畏。
陆长庚冷冷凝他,对他那身与生俱来的威仪姿态毫不退怯。
“若非你江家查我苍狼山把柄,步步相逼,我又何至于要害你家姑娘!我说过,倘若我死,你江家就得给我陪葬!”
莫辞怔了怔:“你这是做什么!”
陆长庚冷冷笑了声:“既是得不到她,那就为她生为她死,让她记一辈子!此后,莫说留在你身边,哪怕黄泉,她的心里也得永远给我留出一席半地!”
两人声音并不重,却被不远处的莫学恩尽收耳里。
“你、你们在说什么?”
陆长庚道:“你看不出来吗?我喜欢江予初,从第一次见她我就喜欢她,可她看都不看我一眼。论相貌才干,我差在哪里?她眼里心里竟只有你这皇叔,一个提不动砍刀的废物!”
“江家更恶毒,查我苍狼山要告我谋反,我岂能让他如愿!所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