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心中只感到无限的悲凉,忍不住为她感慨万分。

他对政治并不感兴趣,也不在乎谁坐在王座上,但是他何尝愿意看到,曾经屡次帮助过他的卡迪央王妃,最后就在这种绝境当中了却残生呢……

不行,一定得想办法把她搭救出来才行,哪怕被流放,她的日子也会比在这里好过得多。埃德加再度下定了决心。

很快,他又迈动了脚步,悄悄地向着山脚下的别墅凑近,借助树木的掩护,他很快就凑近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房屋内闪动的灯光。

他躲在树后面,仔细地观察着房屋内的动静。

很快,他就确认,那里确实没有几个人——也就是说,针对王妃的监控力度其实非常小。

也就是说,这个地方,相比于“王妃”的身份,当然显得寒酸局促,但是如果对比“囚徒”的身份的话,又称不上太过严厉。

所以越是靠近,埃德加心里越是疑惑,他想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要刻意为难一个毫无威胁的贵妇人,就这样把她关押起来却又显得并不在意。

如果是作为针对保王党的人质,那么王妃理应得到更严密的看管才对——虽然埃德加也不认为卡迪央亲王会为了妻子而改变自己效忠王室的立场。

不过陛下的心思他当然揣摩不透,现在他也没有空再去细思,既然这里看管力量松,那对他来说反而是可以利用的时机,于是他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悄悄地向别墅靠近了。

很显然,因为没有人想得到有人会来“解救”王妃,所以看管十分懈怠,他很轻易地就借助树木的掩护,翻过了低矮的篱笆,然后跑到了房屋的墙根之下。

接着,他竖起耳朵仔细探听各处传来的动静。

而此时,卡迪央王妃也正放下了自己用来打发时间的书本,从壁炉边站起身来,准备前往自己的卧室就寝。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被拘押在这里,但既没有受到严厉的盘问,也没有任何拷打,只是被软性地限制了人身自由而已,她心里也清楚,如今掌权的君主不想让自己脱离他的视线,所以她也只能服从这个意志。

作为一个享受了多年荣华富贵的贵妇人,卡迪央王妃当然不可能喜欢上眼下的隐居生活,这不仅仅是因为她失去了曾经的富贵奢华,更是因为曾经享受众星拱月的她,眼下却只能接受无人问津的命运,每天除了面对被派过来监视自己的侍女之外,连对话的人都没有,

这种精神上的摧残,比物质上的压力更让人难以承受。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更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命运,但作为一个“落架的凤凰”,她对自己的命运早已经失去了决定权,只能接受裁决。

在这些憋闷、无聊的日子里,她自然无比地怀恋自己曾经拥有的幸福时光,尤其是和自己珍爱的情人共处的那些时光,还有他们私下里生出来的那个孩子。

当失去了权势、失去了荣华富贵之后,曾经见不得光的爱情、以及因爱情而生下的结晶,就是她这跌宕起伏的一生当中,最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在之前面见罗马王的时候,她从罗马王口中得知,特雷维尔侯爵好像有意把她的儿子伊泽瑞尔合法化,变成特雷维尔家族的一员,她当然对此又惊又喜;可是,自从被软禁到这里之后,她好像被外界遗忘了,没有再收到任何消息,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实现了,还是已经被侯爵忘记。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宛如一个被迫进行苦修的修女,过着清苦孤寂的生活,被隔绝一切消息,只能在无奈中迎接慢性的死亡。

她当然不愿意一切就此成为定局,所以她在心中暗中思索,什么时候向自己身边的侍女提出请求,让她们转达自己亲笔写下的求情信,不说把自己放了,至少让自己能够获知外面的信息。

正当她满怀心事地准备走上楼梯回卧室睡觉的时候,在楼梯的阴影之间,她呆住了,接着难以置信地看着黑暗当中那张若隐若现的面庞——那不正是她苦苦追忆的那张脸吗?

她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肯定是神思恍惚所以在做梦,可是很快,她就确认自己并没有发疯,因为对方在向自己轻轻招手。

“埃……!”她几乎脱口而出对方的名字,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自己的嘴捂上了,没有再发出声音来。

接着,她眼睛里泛出了泪水,使劲地向对方做出手势,然后故意踩踏楼梯,做出咚咚的声响。

借着这些声响的掩护,埃德加从阴影当中快速而又轻盈地凑了过来,两个人紧紧相拥,然后一起小心翼翼地向楼上走去。

很快,他们一起来到了卧室的门口,接着一起走了进去。

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王妃顿时泪水夺眶而出,然后小声喃喃自语。

“果然是你……唯一来找我的只有你……我没有白疼爱你!这一切都值了。”

接着,她忘情地向埃德加拥吻而去,两个人就这样激吻了起来,浑然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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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这即将入夜的时刻,爱丽丝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然后踏着轻盈却坚定的脚步,找到了艾格隆的卫队长安德烈·达武。

“夫人,您有什么事情吗?”安德烈问。

“安德烈,我有一件非常非常要紧的事情,要与您商量。”

看到爱丽丝此刻严肃的表情,安德烈的脸也顿时紧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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