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说什么呢。”钟粱听这话就笑了,搂了媳妇的肩膀真心实意道,“咱爹一直希望家里能出个大学生,你知道我又天生读不进书,连初中都是复读的,咱爹不就指望秀秀了么。”
“而且咱家小妹是真的争气,上回比赛咱爹不是下地腰伤着了吗,我带小妹去市里文化宫参加的比赛。”
他都不敢相信在台上表演的是自己带着里娇养的小姑娘差,弹出的那钢琴声,他听不出什么来就觉得好听,几个评委都给了高分直接拿下了冠军。钟粱陪妹妹钟秀上去拿奖杯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骄傲了。
钟粱后来也忍不住在心里感慨,小妹这天赋生在他们家真是可惜了。他也能理解父亲一心供小妹学钢琴,就是不希望家里耽误了她。
“以后秀秀出名成了钢琴家,有个这么厉害的姑姑,咱孩子也能跟着学好,变得更优秀。”
大嫂撇了撇嘴,没再反驳只是道,“下次比赛孩子你带,我陪咱爹送小妹比赛去。”她也想去见见世面。
“听我媳妇的,下田干活我来,带孩子我也来。”钟粱在哄媳妇这事上还是很擅长的。
另一方面大嫂吕娟也不是真心胸狭窄的人,家里供小姑子学钢琴也不是吸他们小两口的血,而是公公宁愿辛苦自己,掏自己的腰包。婆家都是厚道的人,连小姑子钟秀平时也懂事乖巧,讨人喜欢,哪怕平时因为供小姑子学音乐这事给家里带来负担太大,偶尔抱怨两句也被丈夫给化解了。
大嫂语气很快就软了下来,“你下田的时候,也别太累着自己了,天快热起来了,我改天在家煮点绿豆汤给你送去。”
钟粱笑呵呵道,“还是媳妇心疼我。”
*
在这件事上阿洛反而没什么发言权,哪怕她有跟钟大山说,即便她没有那么多练琴的时间,她也不会比任何人差的。有着绝对音感的天赋和过目不忘的能力,她早已胜过了绝大部分学习音乐的人。
钟大山抽着旱烟坐在门槛上,听了她的话,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手上满是粗茧,“爹没什么本事,也什么都不懂,但是爹不信命,咱钟家不会代代都只能在地里刨食的。”
女儿在音乐上有天分,不止于老师一个人这样说,每次参加比赛拿奖,旁人都这么跟他说。
钟大山听到的时候都是分外骄傲,因为家里穷,他的女儿学习钢琴的时间永远是班上学生中最少的,但总是遥遥领先,不管什么比赛都能获奖,这些事都在告诉他,他钟大山有一个了不起的女儿。
女儿特别懂事,知道自己和她娘辛苦不愿多花钱,钟大山心里都清楚,但更知道孩子有天赋有前途,他就是把家里的土房田地都卖了到处背债,也要供她去学钢琴。不能让孩子跟着他一辈子在地里刨食,永远翻不了身,他吃够了那样的苦。
钟大山看女儿的目光满是慈爱,“别人说山窝窝里是飞不出金凤凰的,囡囡,你就是爹心尖上的金凤凰,你一定要飞出去,飞得越高越远越好。”
当他决定供女儿学音乐的时候,不曾因为旁人议论笑话的声音改变过。
当女儿出事受伤失聪后,钟大山宁愿在工地上做着危险的工程活计也要攒钱治好女儿,希望让她能重新学习音乐,连临终前的遗愿都念念不忘。
这只是一个父亲最朴素的父爱,无论什么也动摇不了。
阿洛没有再说什么,她明白得到出国留学的资格,就是目前最快速能改变钟家命运的机会。
钟父开始了几乎每天起早贪黑接送女儿去县城,少年宫那边于老师也尽自己所能给她提供一些资源机会。
在阿洛适应了新壳子之后,钢琴弹奏技巧也得到质的飞跃,而穿越多个世界已不再是一张白纸的她,对生命和感情有了更多的领悟,看着她每天练琴的于静就像是见证着一颗明珠在逐渐绽放它的光芒。
过了半个月之后,那场比赛终于来临了。
因为国内近几年兴起的钢琴热,加上华国有意提升文化艺术方面的形象地位,好与国际接轨,便通过各种关系与国外知名音乐学院取得联系,加上官方资助组织下,就有了这样重量级的钢琴比赛。
这天,于老师上完课,便发下了报名参赛表,详细介绍了具体规则事项,入围赛和初赛是在市里进行,初赛共分两轮,而最终成绩的第一名可以直接保送进入省决赛组。说到这时,她多看了阿洛一眼。
并非于静有意偏爱钟秀,只是这段时日的练琴,让她更明白钟秀与其他学生的差距,只要不出意外,钟秀必然能取得第一名。
宋曼青注意到老师的举动,忍不住心中越发嫉妒钟秀。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样好的机会也就只有一次,之后即便有举办过类似的比赛,但也没有这么丰厚的待遇了。
阿洛很明白,无论是钟家人的期望,为了完成原主的心愿,她都必须赢下比赛。
因为宋父在县政府机关工作,也早早地得到了这个消息,也更知道这件事的重大意义,仿佛证明着他让女儿学钢琴是多么正确的决定。可以说是心头一片火热,“你一定要拿到冠军。”
一旦得到出国学习音乐的机会,那就是真的一步登天了。这个时期对于国人来说,外国仿佛就是自由天堂,就连月亮都比国内的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