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年后,每次想起三公主当年说的这句话,葛俊杰还是忍不住要笑。
三公主当时的表情真是太好玩了,是那种真心为流苏抱不平的震惊样子,矛头还直接对准了姑娘,以至于听完她这句话,虽然自己和流苏两个当事人羞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但景姑姑和姑娘两人却一下笑得前仰后合,姑娘更是笑到头一仰,直接从椅子上往后栽了过去,好在三公主眼疾手快给扶住了。
饶是如此,之后几天,大家依旧是想起来就笑,笑到后来,连自己和流苏也都麻木了,甚至到了晚上两人也会彼此开玩笑,咳咳。
这种玩笑三公主依然浑然不觉,头一天晚上她是在大家笑完、解释完白流苏和葛俊杰的婚事后说了声“恭喜”就直接面无表情地说要去睡了,并且可能是觉得大家在笑她,竟然表示自己要一个人睡,为此,景姑姑自然是听她的话,自己跟季雨菲挤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悄悄去正房看了下,说三公主睡得四仰八叉很死,看来是彻夜赶路过来的,心疼极了。
三公主这一睡,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醒,确切的说,是被景姑姑给叫醒的,让她务必起来吃饭,还说陈婉清已经给她做了最爱吃的红烧肉。
这话很灵,三公主很快就起来了,毕竟睡得足,加上红烧肉配大白馒头又吃得很好,吃了晚饭后就拉着大家跟她说话。
葛俊杰和白流苏则在说话前得了三公主的一个红包,红包钱是从季雨菲那里“借”的,说来日有钱了再还,但“眼下不能让流苏吃亏啊”,这话是三公主当众说的,她也是参加过好几场婚礼的人,人家给你磕头你就得给红包这一点,三公主早就已经接受了,何况如今也才元宵刚过不久,论理也得给红包。
给完了红包,季雨菲又撺掇她说点祝福的话,三公主无语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正对她磕头谢恩的小两口来了句:“早生贵子!”
这话说得,嗯,一点毛病都没有,于是景姑姑和季雨菲是大笑着称好,白流苏和葛俊杰则是红着脸继续磕头。
“热身”完毕,景姑姑便先开了口,打算把前天中午知道的谢远将军被皇帝派了何鸣琦过来彻查除夕夜所谓蛮族夜闯事件的情况给大致说下,毕竟将军府那边到现在还是没什么动静过来,那就先听听三公主这边是什么个情况吧。
谁知刚开口没说多少,三公主就截住了话头:“师父,这事我知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日夜兼程赶来的!”
“日夜兼程”这四个字,说得景姑姑又是心疼又是心惊,一边给三公主泡了杯白天自己特意出去买来的参茶,一边关切地问道:“可是京城那边出了什么事?”
季雨菲一听,则赶紧问最关键的:“宜江那边没什么事吧?”
“嗯,京城那边问题不大,我先把这边的事跟你们说一下吧!”三公主喝了口参茶,脸一皱,还没来得及说,一直盯着她喝的景姑姑已经说了:“趁热喝完吧,这茶补身体。”
行吧,三公主听话地再努力喝一口,不错,好像有点感觉,跟以前喝的泡茶叶的茶水味道有点不同,嗯,有点先苦后甜的感觉。
之后景姑姑便很是欣慰地见三公主一仰脖把整杯参茶都喝了个精光,连那几片泡在里面的人参片也都给嚼吧嚼吧咽下了肚,又好气又好笑,便又去拿了几片出来继续给她泡,反正今天买来的这种参片很一般,晚上多喝两杯也没什么。
于是在第二杯参茶端上来的时候,三公主开始说起了她这次急行军的来由:“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张皓然被陈长安派到西北来巡视了,时间太久没怎么注意,张皓然嘛,你们也知道。”
这话说得季雨菲一乐,也是,被三公主打破了头、逼到要去敲登闻鼓的人,在她眼里就是个实打实的“弱鸡”,自然不会太过注意。
“然后过年时不是也不用上朝么,这方面的消息也少,结果有一天小四,哦对了,你们知道他如今叫什么‘安乐伯’了吧?”见大家都点点头,三公主嘴一咧,见季雨菲眼一瞪,吐了下舌头,继续往下说:
“小四有天冒险给我送信约我见面,见面后才知道,说是陈长安紧急召见了内阁,说张皓然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回密报,说是西北边境除夕夜出现了蛮族夜闯的事件,请求派人彻查。”
“这事不知内阁怎么议的,反正很快就商定了让何鸣琦来西北,估计看他年纪轻,不像张皓然这弱鸡,人没到,信倒已经送到了。”
“这事本来我们也不知道,但现在京城很多人都知道了,你们猜是因为谁?呵呵,婉清我跟你说,大姐姐估计要气死了!”
“就是因为那闻驸马!他之前不是进了御史台么?我怀疑是闻太师把他弄进去的,闻太师不是跟左都御史陆大人、就是陆俊翰他爹不对付么?”
“不过那闻驸马,啧啧,现在还让大家都称他闻御史,婉清,还真是你以前说的那什么,对,‘猪队友’啊!派何鸣琦到西北督查这件事,可能是他爹闻太师回家后跟他说了,然后又忘了叮嘱他不可外传,不过这种事谁都知道很机密啊,都不用说吧?结果这猪队友就是不知道,呵呵,还觉得他作为御史的责任感要控制不住了!”
“宫里不是有初五的新春诗会和初六的上林苑比武么,之前几年中断,今年陈长安又把他们给恢复了,闻御史,算了,还是叫他闻驸马吧,御史跟御史差别也太大了,陆俊翰父子俩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