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兰泽坚持了不少年的审美“标准”来看,张舰长好多地方不大符合。但当所有真实的细节组合在一起,成为张荷大学姐之后,所谓标准,就被真实存在的美感轻易挤爆了。
他从来没见张荷化妆,很有可能她不是个大美女。但是,兰泽一看到她,就知道了:女人就该是她这样的。
相比之下,以前见过的所谓温柔可爱不过是矫揉造作,所谓的宜室宜家不过是庸俗、懒惰和不思进取。
张荷正经的时候,英气逼人。和他在一起的大部分时候,不算太正经,间歇性逗比。
不过,有件事妖精说对了:他兰泽运气真好。
这个女人她会放射光芒。
高高地在天上,又会放射光芒的,是什么呢?
即使不是太阳,那也是一颗星。
那一天,在海滨度假村的客房里,一整个下午,他俩没再出门去海边。
人类感觉到别人的美,归根究底,是各种荷尔蒙的影响。即使觉得小孩子可爱,那也是催产素对人体的作用。
兰泽觉得大学姐好看得不行,这就意味着大学姐浑身都是荷尔蒙。这么代换,没毛病。
那个下午,两只灵长目动物身上过剩的荷尔蒙,流溢在空气中,在平淡的聊天中像水波一样扩散开去,碰到墙壁又折回。时而化作哂笑的声音,时而化作促狭的眼神。
以前所有兰泽曾经在乎过的外在条件,在“对的人”面前全都不重要了。比如爱做饭,个子不能太高,声音最好娇滴滴,诸如此类。
很多事情,俩人在一起久了,才能互相发现。
张荷她压根不会做饭。但是,做饭嘛,兰泽自己反正也不怎么会。
更严重的是,在一起时间久了,还会自动忽略对方的性别和年龄。
有时候,兰泽根本会忘了,张舰长这货是男是女。喊“姐”喊顺口了,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这么美好的荷花大学姐,虽然不会做饭,但是找食技能是点满的。不管到什么地方去玩,她都能找到最好吃的店家。
另外,她煮带壳鸡蛋的技艺精湛,加热速食包的火候掌握堪称完美。一看动作,就是训练有素的。
身为联合体的精英,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是昂贵的;业余时间偶尔考个救生员,还能当作一项有格调的个人爱好。投入大把时间,到厨房里打磨技艺,那纯属是浪费生命吧?
兰泽觉得,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少。可以一起玩的事情太多了,何苦某个人非得做不喜欢也不擅长的事,比如说做饭呢?
古代人还自己做衣服呢,不但自己缝,还自己裁剪设计,自己织布;更早的时候,还得自己种地、自己处理原材料呢。麻杆得沤烂,棉花得清理。就算原始人,穿兽皮也得自己去打猎。
如果大家都是原始人的话,倒也好。荷花大学姐一定能搞到一大堆兽皮。联合体主力舰的舰。但缝缝补补的活儿,她大概也没辙。
俩人有家之后,张荷在家干的活,也一概是兰泽没多大兴趣的。
她一块一块地手拼太阳能砖,替换了楼顶天台的空调用太阳能膜;改了家里的电路,增加了备用储电块;又拉了副线路,单独给他的工作室设备供能;租了石棉工作服,穿着给楼顶天台高温封釉。
之后,还给浴室改装了环绕音响,因为洗澡时唱歌是人类共同的爱好。
这些改造,大部分都是属于兰泽绝对不会主动去做的事情。当然了,万一哪天房子漏雨了,他也会找工具上天台修理;他自己用的工作室,他也是尽可能自己动手安装的。
但是,除此之外的事情,比如说,改造浴室的音响?他实在没那个兴趣。
浴室里改装音响并不简单。水声和空气循环的声音,很乱很嘈杂,这些杂音或者隔离掉或者吸收掉,才能让音乐的悦耳声音凸显出来。精心改装达到可以随意放声卡拉ok的效果,实在是有点无聊。
但是,荷花大学姐干活乐在其中。兰泽也觉得,浴室音响用起来似乎挺不错的。
自从俩人在一起之后,只要他能看到荷花大学姐,就从来没有觉得不踏实过。
似乎整个身心都可以放松下来了。
哪怕是在彼此看不到的时候,他们也知道人就在那儿——就在世界上的某个地方,也许是黑暗星空中未知的某个点。
兰泽只要抬起头,看到天空就在头顶,于是他就觉得张荷就在不远的地方。
而他自己始终就在地球上。张荷抽空儿低头一望,大概就能看到那颗蓝色水球。
他,也一直在。
第二天的大上午,俩人进水里使劲扑腾了一圈。水清沙白,大老远来一趟,就是冲着玩水来的。
从海水里出来之后,他俩趁着天气预报的暴雨没来,躺在悬崖边的躺椅上。
太阳光令人目眩,整片天空白亮耀眼。水边上,所有脸朝上躺着的人,都被晃得睁不开眼。他俩也一样。
荷花姐姐闭着眼睛,简洁地表达了:和兰泽在一起,她也是很开心的。
“和你在一起,不用动脑筋,真省心哎。”
“你意思是……我是个傻小子呗。”
“可不是嘛!”荷花姐姐对傻小子给予了肯定,“你想要干嘛都明明白白写脸上了。”
“有这么明显?”兰泽怀疑的问。
“有。”
“不行,我们下水再战!”兰泽不服,重新燃起了斗志。
荷花姐姐瞟他一眼。“等一会的。”
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