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泽左右看了看,走廊里值班的警察小哥哥,似乎在注意拐角另一边,隐约有哭声传来的地方。
搞不好诗诗和张函骁张大侠俩人正在抱头痛哭呢。
兰泽低头看了下手环。
“哎,你看这个。”他的手和手环当然可以穿过栅栏。
“怎么了?”鹤兄低头看过来。
兰泽慢慢缩手,趁机另一只手伸进去,摁了鹤的脑袋一把。戴手环的手,翻手来了个脑瓜崩。
“舒服了呗?”兰泽问他。
“疼疼疼……”鹤兄早在第一时间把脖子缩了回去。双手护头,一脸悲愤。
打架斗殴这类的轻刑事罪,判决挺简单的。
区块法庭只安排了一个很小的会议室。从带犯人进门到出来,全程花了能有十分钟左右,走了一遍流程。
法官穿着气派的制服。他的实木桌子看上去很旧,很敦实的样子。搞不好是古董。侧面就坐的,一边是公诉人,也就是派出所的文职警员,是个中年人;另一边是被告方的辩护律师。
俩惹了事的傻小子,一人边上站了一个看守所的警察小哥。
这七个人全挤在房间的前半部分。
后半部分有几排折叠椅,是给旁听的人坐的。那天,他们这些学生来旁听审判,几乎是刚坐下,审判就结束了。
公诉人陈述案情。法官念了几句法律条文。律师表示没有异议。
法官大人就宣判了。
他给两个刑事犯的刑罚,选项是拘役或者社会服务。
俩刑事犯身为学生,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社会服务。
张函骁是拘役六个月,折合社会服务600小时。陈相鹤拘役四个月,折合社会服务400小时。
如果他们每周只能抽出两个整天参加社会服务的话,时间算起来拘役还长。
此外,刑事犯罪的犯人必须佩带警示标识,这个没得商量。
暴力伤人的警示标识是一个老宋体的“暴”字。很有大神洲的文化特色。
陈相鹤必须每天胸口贴着“暴”字黄色荧光标识14个月整。
每天都得贴着,无论去哪都不能摘。必须展览给大家看。只有洗澡或者睡觉的时候才能摘下来。
张函骁要展览得更久,是20个月。
同时,他俩的手环和社交网络的身份验证信息,也在人名旁边同步显示黄色暴字加圈,附带倒计时。
因为他俩的社会服务是由拘役折合的,具有强制劳动的性质,社会服务的执行地点不能随意选择。
区块法庭指定了本省的老人监狱为执行社会服务的部门。
伺候老头子、老婆子罪犯,陪伴老年人渣,就是他们的工作任务了。
大学城的公安局安排了专人专车按时接送他俩。他俩每周要向校警交一份劳动小结,每个月交一份思想改造报告。
兰泽感觉自己没法置身事外,王沐诗自然也是如此。
省立老人监狱离大学城不远。
兰泽和王沐诗,以及那天跑到艺术学院的一波弟兄,大家全都一起申请了老人监狱的义工。
当时在场的那么多人,都只恨自己还没捅上一拳、踹上一脚,那混蛋就倒地不起了。大家认为陈相鹤和张函骁俩人纯属运气不好。人渣固然招人恨,这帮小子们,三观也不太正。一起长大的姑娘平时也没见他们爱惜,被外人欺负了,这一个个都跟炸了毛似的。
仙女也申请了老人监狱的义工。她放下了正在做的论文,嘴上只说第几个学位什么的以后再说,一心只想陪着情绪低落的沐沐。
除了陪着王沐诗一起照顾老人,她也在想办法帮沐沐找学术院区的宿舍,帮她联系转学。
王沐诗再也没有回过艺术学院。
她在招待所住了几天之后,在女生宿舍借住了一阵子。
之后,她打算努力转到工学院的影像设计系。
对于有艺术功底的学生,工学院也有涉及到光影、虚拟现实之类的艺术设计类专业;唯一的障碍就是几门基础课,也就是普通物理、普通化学和微积分初步。
仙女帮王沐诗规划了普物普化的补课进程,微积分就是兰泽的事了。大家公认他辅导数学比较靠谱。
这次的事情,也算是老同学们的一次集体活动了。卫妖精倒是没直接参加。
这阵子他忙得要死。
又到了学期末。到了夏天,老师们都停课了。除了啃书成狂的疯子,照常刷存量课、刷考试、刷学分,大部分人宁可离开学校换换脑子轻松一点。
妖精也打算离开学校,但是他轻松不了。因为他又找到了大工程项目。
这个土豪在出门之前,给大家包了车。俩刑事犯有警车坐、有武装人员专程接送。其他人就靠妖精包的专车,来往于学校和老人监狱。他把车费足额预付了半年的。
这样一来,两个刑事犯每次去老人监狱服务这个社会,身边都是浩浩荡荡前呼后拥的,一点也不寂寞。甚至还有妹子现场鼓劲加油。
假如私自佩带专用警示标识不违法,这帮凑热闹的学生,还打算不分男女每人贴个“暴”字标识,招摇过市,以示威武。张函骁贴多久,他们就打算陪着贴多久。
话说警示标识的美感实在是简单粗暴。简单的文字加个圈圈,全世界三观不正的少年们都很迷这个。
既然有法律限制,他们这些年轻人不能直接把具有法律效力的那些文字往身上贴,只能打擦边球。
身上贴个“二”字、“呆”字、“帅”字、春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