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么样?
夜瑾墨的脑子里不断地回荡着苏绮玉的怒吼,她的气愤,她的不满,她的怨恨在这句话里表现得淋漓尽致,他看着她指使他的眼睛,那般决然满腔气焰,自己所坚持的东西突然变得苍白无力,他看着她的脸觉得很陌生,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从未有过这样的疏远感,她还是他的玉儿吗?什么时候竟然会变成这样,这样的四目相对,却不是深情款款,而是怒目狰狞地看待对方。
“朕,朕后悔了,朕一开始就不该听皇后之言!”他的语气软了些,现在局势逆转,是他在挽留她。
一听到皇后,苏绮玉心一凛,竟有些疼痛,她很难过,旁人的再多闲言碎语,都敌不过从他嘴里说出來的事实更加残酷,原來,他始终对自己缺少那份信心。
她突然觉得不想争执下去,突然不想说话,因为说再多都是徒然。
“我最后说一遍,我是不会回去的。”她平静而温和的说出这句话,这也是她这段时间以來说的最平心静气的一句话,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听在夜瑾墨的耳里,心里竟生出一个巨大的窟窿,那么空,那么痛。
划着船渐渐接近蓬莱岛,四人都默不作声,偶尔兰竹轻咳几声算是打破四人之间的沉静。
夜瑾墨将船停泊在岸边,将锚投入水中固定船只。
苏绮玉故意别过脸不去看他,沿途的风景那么美,却入不得她的眼,就算沒有直视他,余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他的身上,其实她一早就注意到了夜瑾墨,他划船很稳,抛锚的动作也是训练有素似的,不由想起开国之前,他被驱逐皇族,幽禁在王府的那几年,一定经历了人生悲欢离合。
看他宽阔的背影,心里的气焰渐渐消退,心里突生恻隐之心,突然觉得不似从前那么高大,那背影尽显孤单,原他不过是一个落魄皇子,那么年轻,却经历人生大起大落,虽是帝王,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
但是这个想法在今日看來完全是错误的,他不是普通的男人,永远不会是自己一个人的瑾墨,所以,她不能再让自己沉沦在一个不切实际的梦里,这个美丽的梦,是时候醒來了。
“在想什么?”夜瑾墨的声音,透着无限的关心和柔情,苏绮玉晃了晃头,夜瑾墨已经下了船,站在岸边,伸过來一只手递给她。
她站在船头,出于高处,第一次用这种俯视的高姿态看向夜瑾墨,他仰着头,一脸的俊秀模样,恍若天人一般让人仰望的天神,如今却头一次反过來仰望她,让她觉得如履薄冰,心中竟有丝忐忑。
“沒什么。”苏绮玉淡淡回应,将夜瑾墨递过來的手刻意忽略,自己一脚迈下船跳下來,身形稳稳地落在岸边。
夜瑾墨的手指在空中轻颤,尴尬地收回來,立马沉下脸,苏绮玉听到他鼻子里呼出來的气尽显沉重,隐隐含着怒。
不理会他,苏绮玉携同梅香兰竹两人踏着岸边的碎石子和沙砾慢慢向蓬莱岛的中心宫殿走去。
蓬莱岛上的宫殿虽然荒废许久,当年是为了避暑而建,因国事繁忙,去蓬莱岛來回花费的时间太多,此处便无人來了。不过自从修葺后,又恢复了昔日的光彩,四人穿过一处茂密的小树林,依稀可见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座落在树林中央,周围的树木皆高于宫殿,想來这里应该会很凉爽。
“哇,这里简直就是世外桃源。”梅香仰头看着这一切,一脸的兴奋,俨然已经忘记刚才在碧玉湖上面的凶险。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永远……都不走了。”苏绮玉也附和道。
夜瑾墨再次将目光落在苏绮玉的身上,有心听到了“永远”二字。
他敏感的连忙接道:“玉儿,等你裁了,朕即刻便接你回去。”
“这里很好啊,我不想回去!”苏绮玉漫不经心地回道,刻意忽略他紧张的俊颜,她看着周围的景色迷人,发自内心地喜欢这里的一切,再回去那座牢笼,还不如这里清静自在。
“玉儿,别任性!”夜瑾墨依旧不依,她只当这是她的气头话,他可以装作沒听见,
“我从來都沒有像此刻这样清楚明白过。”苏绮玉较真了,面对面又开始与他抬杠,两人互相看着,意见再次产生了分歧。
夜瑾墨很后悔,刚才他是疯了还是傻了,竟然将她带回这里,再一次重复刚才的僵持。
梅香和兰竹看着两人又意见不合,想帮忙却帮不上,只能看着干着急。
陆太医已经带着一众侍卫人等來到了蓬莱岛,本就寂静的岛屿越发吵闹,惊起了栖身的鸟儿。
“皇上,您受惊了。”陆太医的身体明显有些微颤,似乎被刚才碧玉湖上面的事情惊吓住,他弯着身,低头不敢面见夜瑾墨。
夜瑾墨的黑色瞳孔露出一丝怀疑的光,刚才在碧玉湖,那些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招招要苏绮玉的命,而当他出现之后,黑衣人立马收手,潜入水中消失不见,看來并不是敌国派來的细作,而是宫里有人对苏绮玉暗藏杀机。
他看了一眼陆太医身后的侍卫,整整两排,一直排到了树林深处,便冷言令道:“留下一队侍卫即可,玉妃來蓬莱岛养病,不需要这么多人打扰。”
“是,皇上。”
然后侍卫们便开始行动,大概留下十个人的样子,分别守在大殿十米之外,包围着树林。
“陆太医。”夜瑾墨再次看向陆太医,冷声道:“玉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