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地牢中并沒有很多的犯人,在闭关地带大多有严厉的军纪,平头百姓是不敢造次的,要是当兵的犯了纪律大多是由将军管制,所以对于李奇晖的差事來说,并不是很重视的。所以他之所以位高权重仰仗的不是自己的官职而是太子的授业师傅和太子妃的亲父。
低着头一直走到最里面,才方觉李奇晖停下了步子,除了李奇晖,其他护卫全都停到了此处,不过北寒陌找了个有利的观察地点老老实实站着,其实早就竖起了耳朵。
只是李奇晖进去了半个时辰,也并未听到什么秘密之言,北寒陌略略有些不安,说不定他已经秘密处置了那个犯人,想到此,他想去一看究竟,听到脚步声顺眼看去,是一个老看守提着饭食进來,北寒陌立即上前,帮着他接过,那老守卫还感激得看了他一眼,便在前面领着他进到牢房内。
沒有预想般的状况,李奇晖和犯人居然面对面坐着,北寒陌按照老者枫吩咐,很快布好了饭食和筷子,便只听李奇晖道:“还有家人吗?”
那犯人声音迟疑道:“还有一母一弟。”
北寒陌想着李奇晖定是让他留下遗言,然后送他归西,看他居然还想着犯人的家人,看來是想在灭了他之口恕罪罢了,正想着,熟料李奇晖道:“那我用他们的性命赌你一辈子不开口,如何?”
不论是北寒陌,就连那个犯人也有些疑惑,道:“大人为何不杀了我,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我死了,大人善待我的家人,我都无妨。”
也是一个有尊严的死士,北寒陌也不能在牢房中多停留,临走时只听到李奇晖冷哼的声音:“杀了你如同踩死蚂蚁一样容易,只不过你是陌王爷送进來的,杀了你倒是麻烦,记住,你只要不开口,不死就好。否则本官可护不了你家人性命。”
在心里咒骂李奇晖衣冠qín_shòu,已经确认了是他派的人无疑,只是如此听來,他还是沒打听到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看眼下的情景,这个犯人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干脆先离开了此地再说。
本是跟着众守卫一起进來的也不敢妄自出去,只能等着李奇晖说完话一起出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奇晖才出了牢房,他的眼睛忽然盯着暗角内一个守卫的身影,总觉得有些眼熟,听到李奇晖出來,牢房总管事忙提了灯笼照明,李奇晖看了那个守卫一眼,便走在了前面,一路上李奇晖跟身边的一个将士说着话。
“回头本官写信给太子,说此事已败,你快马加鞭送去,连信鸽也用不得。”他的这一句话,让走到最后的北寒陌忽然站住了步子,好歹是出了牢房门了,他使轻功而去,张毅忙随后跟着,李奇晖眼睛余光看了看后面,嘴角一抹笑容。
等到瑾若半夜醒來之时,才发觉身后的北寒陌早已经沒了身影,边关的天气总是凉的,瑾若起身披了衣服,打开窗户,才发觉起风了,她披了披风,刚出了房门,便看到张毅守在门口,她问道:“怎么不回去休息,守在这里做什么?我不是说过我不喜欢让你们守夜吗?”
张毅略显为难,但还是指了指院子里的亭子,瑾若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依稀看到北寒陌怔怔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在那里多久了?”瑾若有些不放心,问道。
“回王妃,已经快两个时辰了。”张毅回答道,但是闭口不言他们夜探牢房的事情,瑾若忙回屋拿了他的披风,快步向着亭子走去。
北寒陌听到脚步声,以为是张毅,便道:“不用在这陪着本王,本王静一静就回房了。”难得听到北寒陌如此正经的话,语气中似乎有些悲凉。
把披风披在他身上,北寒陌抬眸才看到瑾若,她握了一下他的手,尽是冰凉,她放在她的手心用嘴呵着气,北寒陌静静得看着这一幕,似乎自己快要冰冷的心才有了温度,生命中遇到一个人,其余的所有事情在她面前都成了小事,瑾若总说他遇到了她,仿佛遇到了很多麻烦,其实只有北寒陌知道,在遇到她之后,他的生命才有了温度,她给予他的温暖要比什么所谓的麻烦要多的多,多的让北寒陌感激上苍,让他能握着她的手,那般真实的存在。
“跟他有关系吗?”瑾若陪着他坐了很久,才开口道。
原本以为她不会知道,他倒是疏忽了她的敏感了,他此刻不想对她有半分的欺瞒,他握紧了她的手,点了点头,瑾若并沒有预想般的反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剩下的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冷冷得风吹來,两人似乎都觉得比平时要冷上百倍,在他们的内心深处,有一种东西在慢慢得溃烂,他们甚至沒有喊痛的勇气,他们只能被动的接受,但是他们也不会就此软弱,现实容不得他们软弱半分,只要笃定,只要坚持,哪怕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他们也能像现在这般安静得享受余生。
晚上沒有睡好,所以第二日两人都沒有起來,全都赖在床上,日上三竿,忽然听到院外有些吵闹的声音,北寒陌翻了个身,瑾若半坐起身子,问道:“外面何事?”
早就守在门外的张毅,回答道:“禀王妃娘娘,西楚公主……”
张毅的话沒有说完,忽然听到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瑾若的话传了出來:“北寒陌,好端端的怎么掉下床去……”
沒有听到北寒陌说话,张毅正欲询问,屋子的门忽然打开了,北寒陌披了外衣,站在门口,便向院中看去,除了一个有些憨实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