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南宫昭雪整张脸都沉下去了,“南宫翎?你看见他了?”
“嗯?我…好像被他打昏过去了,之后的事情我就记不得了,你救我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吗?那大血虫呢?或者一个怪老头儿?”
艾浅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活着,南宫翎和从前的南宫昭雪一样灵根微弱,按理说她和他加起来都不应该是孟无羁的对手,更别说她早已被打得动弹不得。
“我进去的时候只看见了你一个人,你确定南宫翎来了这里?”南宫昭雪眉眼低沉,他想要理清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不应该呀,难道南宫翎直接被大血虫吃了,可他为什么不吃我呢?”艾浅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大血虫可以幻化成人形吗?不然那么小的洞口他怎么进得去!”安曦和发现了这一严重问题,她惊了,而后又问,“南宫翎又是谁?你们的朋友吗?”
两对讳莫如深的眼眸交汇,对视片刻,艾浅开口了,“大血虫原本是海里的一条海蛇,习得了人类的蛊术,一段时间前,我以为我杀死了他,没想到他依托蛊术又活了下去,只不过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不知道他来这里是为了复仇还是为了圣器……”
但这也并不重要,无论是为了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他要杀死她的决心。艾浅没有将他更为惊人的身份说出来,此时此刻没有这个必要。
“能成人型的海蛇?想必也是修炼多时的,怪不得这么厉害……”安曦和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那个奇怪玩意儿了。艾浅有些心虚地望了她一眼,却猝不及防对上了南宫昭雪审视的目光。
“南宫翎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他冷冷问道,一双寒夜似的眸子一直盯着她。
“对我做什么?”艾浅想了想,恍然顿悟,她赶紧说道,“当然没有,怎么会!”
“这个叫南宫翎的人到底是敌人还是朋友啊?”安曦和听了一会儿,没能很好地捕捉他们话中真实的意味,便只好弱弱地问出口。
“敌人!”两人不约而同,还都带着一些愤慨的情绪。
“噢噢,那我明白了。”她被这隐隐的气焰吓到了,畏首畏脑地回应。
“我师父的伤无碍吧?”艾浅急着转移话题。
“叶掌门恐怕时日无多了,她体内心火过旺再加上修炼时走火入魔,在很久之前,身体状况就急剧直下,如今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南宫昭雪尽量平淡地开口。
“怎么会这样?”艾浅感到有些难受,她明白了那日叶肆话中的含义,“叶悠扬,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又不能好好完成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她活得久一点……”她在心中默念,她相信她能听到。
“什么人在那里!”南宫昭雪忽然大声呵斥,严肃的语气把两人都吓到了,她们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的确看见崖壁凸出的石棱后面有个畏缩的轮廓。
他大手一挥,黄白相间的光束疾驰而去,炽热的气流发出刺耳的爆破声,强光也点亮了暗黑的巨石堆,一下虚晃出了石棱后那人的脸。
“等等等一下……”安曦和结结巴巴地大叫,南宫昭雪一抬手,光束尽数散去。
“那是我的马夫,他叫阿德。”她口齿不清地冲他解释,还讨好地笑笑。
“阿德,你在那里偷偷摸摸干什么!”她又冲那团黑影嚷叫,剽悍的语气,这时候倒没有半分口吃现象。
黑影闪了出来,一路伏着上半身,毕恭毕敬走上前,“公……”他行了个礼,嘴里正酝酿出一番话。
“公什么公啊,不用恭喜我,不过是走出了那个破结界!”她疾言厉色道,一下打断了阿德的话,又冲他使了使眼色,她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那样只怕不能愉快相处了。
“这是家里人给我配的马夫,会一点法术,想着关键时刻也能保护我,我便带来了。”她一个人接过话,“不过这家伙太闷了一点,一路上都不能陪我说说话……”她叽咕叽咕说个不停,不时时尴尬地笑笑。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终于,她把话题抛给那个叫阿德的马夫了。她本以为自己失踪后,他会立马回到西域寻求支援,所以她这段时间并没有存心找他,却没料到他一直在这里面游荡。
“我一直在四处寻找公…小姐,若是把你弄丢了,我回去也会立马没命的。”阿德外表看上去是一个彪悍的莽夫,怎料说起话来竟然唯唯诺诺,像一个女人。
“哦……那行吧。”这个马夫是安曦和启程时她的大哥临时任命的,据说是草原上最骁勇善战的勇士,她与他从前并不认识,也无冤无仇,她并不打算给他制造啥麻烦,她动动脑筋,心生一计。
“那个两位…现在可以先带着他吗?”她忌惮地看了阿德一眼,小声跟他们说,“等我们出了这无境之涯,我立马把他踹了,我再跟着你们去逍遥。”她向艾浅眨眨眼,有点撒娇那味儿了。
“他说了算……”艾浅示意南宫昭雪,多个人少个人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她听他的。
“我无所谓。”他也表态了,“现在就让他在外面守着叶掌门吧,时候到了,我们该进去了。”他站起身子,似有若无的探知目光落到阿德身上,后者大气也不敢出,只是低垂着头,老实本分的样子。
“好呀,这样还能省去一些麻烦。”艾浅很乐意。她迫不及待想为南宫昭雪拿到圣器,如此便可消磨一些她心里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