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黏湿湿的东西在脸上划来划去,南宫昭雪迷迷糊糊睁开眼,确见那一白面大虎正把大舌头伸过来,他猛地清醒,右手习惯性地去拔腰间的佩剑,却摸了个空。双手想要聚气,却只是徒劳。
“阿屠,回来!”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响起,白面虎退了回去。“你身上沾染了巨蟒的毒液,此毒带有麻醉作用,会让你全身使不上力,你不用勉强用气。”
“你是谁?”南宫昭雪猛地侧身,眼神尖厉地盯着房门口的男人,他带着巨大的斗篷,不见真容。
“我是你要找的人。”
“什么?”
“在下迷离林关逸。”他掀开斗篷,一双睿智的眸子直直看向他,一缕胡须夹杂着雪白,嘴角泛着淡淡的笑意。
“你就是那位智者?”他有些怀疑,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顺着光束,透过破损的窗格纸往外看,外面的景色果真是他不久前曾见过的,一抹光亮在他瞳孔深处闪耀,本以为生死不定,没想到竟如此好运。
“智者不敢当,不过是隐居山林的鼠辈。”
“不不……”南宫昭雪挣扎着想要起身,“你知道我是来找你的,那你可知道我是为了何事找你?”他无奈地躺了回去。
“自然是知道。”
“那你……”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很多人想要寻我,可我连茅草屋的影子都不会让他们瞧见,但你不一样。”
“我不一样?”昭雪微怔。
“对,你就是不一样。”他笑了笑却并不指明。
“我很好奇,你都已经到了岭上,怎么又突然跑走了?要不是我寻了过去,你可能已经成为饿狼腹中之物。”
“我丢失了一个极为重要之物,必须把它找回。”他握了握手心,手掌又顺着草席来回移动,奇怪!我的通音鳞呢?
“你在找这个?”关逸手指悠悠地拎起一条红线,下面刚好挂着那鳞片。
“你……快还给我!”昭雪有些许顾及,隐忍了他的怒火。
“这可是海族的东西,想必是一位海巫赠予你的,你可是皇族之人,居然与妖族有染,不怕被人诟病吗?”
“海族的妖又怎样?前辈你长期生活在迷离林,这本是妖物横行之地,可你依然受到世人尊敬。况且,有些人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守护的。”他微微起身,目光澄澈。
“你这番言论我倒喜欢。”关逸盯着鳞片,流连几秒,仿佛陷入沉思,随即将其使劲儿往前一丢,丢到他旁边。
“还给你!重要的人就应该拼死守护,切不可有半分动摇。”他有短暂的落寞,但很快回过神来。
“不出一刻钟,你身上的毒就会全解,你不用心急。”他缓缓站起身出了门。
院中。
关逸左手抚摸着阿屠,右手举起满满一杯酒喝了下去,猝不及防地呛到了,硬生生掉出两滴生泪。他眺望重重叠叠的山林,“行行重行行,年年复年年,数不尽的岁月,不知道你怎么样了……”遥不可及的远方,那咆哮的浪潮算是在回应他吧。
“前辈!”南宫昭雪颤颤巍巍走了出来。
“坐下说吧。”关逸收回视线,给他倒上一杯酒,“浊酒不要介意。”
“不会。”他接过来饮下一大口,浊酒入喉,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烧,他干咳出声。
“哈哈哈哈,你应该是喝惯了好酒吧?毕竟当了那么久的太子,大鱼大肉吃的也不少吧?”
“前辈误会了,我没怎么喝过酒,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送到玄虚宫修习了,玄虚宫内禁止饮酒。”
“那个破规定还没变呢!哈哈哈,酒还是要喝的,连酒中滋味也不能领略分毫,那日子莫不是寡淡至极……算了,说正事吧。”他看向他,眉眼含笑。
“前辈,我要夺回太子之位,希望你能出山,给我一些指点。”
“夺回太子之位?何必呢?”
“你这是何意?”南宫昭雪眯着眼睛,有些捉摸不透。
“你知道什么才是真真的坠入深渊吗?太子之位给他,当他登基那天杀入皇宫,抢了他的皇位,那才是真真的痛彻心扉,叫他永生难忘。”
“你……”他心底很是震惊。
“哼!上善若水,那也得看面对的是什么人,很多时候心狠手辣才能成大事,我看不惯南宫慕玄以及他背后那些耍手段的人,况且他胸无一物,只不过一届莽夫,你倒颇得我心。”
“多谢前辈,那你愿意与我一起夺了他的皇位?”
“这可不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我虽然看好你,但你现在不过是没落地方的藩王,无权无势,唯有一点可以发展,那便是你的能力。你如果能到穷北之地取得神迹·玄机图,那便有一半胜利的希望,我也乐意帮你,若是取不来……取不来,估计你的命也会丢在那里。”
他深深看了他一眼,补充道,“鲜有人知道此图的存在,世间除却人类生活之地以及海族生活的大海,一切便被看做莽荒之地,没有人愿意去探寻,自然不会有人知道那人迹罕至的地方藏了什么宝贝。玄机图是宇宙洪荒之际,天地形成之初唯一散落在神迹大陆的圣器,图里有人间万象,岁月照常更替,只不过那里的一切全是历史重演……”
“重演?那与现实相差了多少年岁呢?”
“现实?哪里有现实可言?现在这里的一切说不定都是虚无,神迹大陆里不存在现实。两个世界到底相差了多少无人可知,因为在岁月长河里,能打开玄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