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他认真、单纯、善良。”说着赵灼还晃了晃手中照片,里头都是他拍下来的一些尧自由的日记内容:“可是事情在半个月前发生了转折,他意外发现他父亲在与他母亲离婚时动了手脚,不仅没有分给他母亲本该属于她的那一份,甚至还拿出一叠子欠款把母亲嫁人前的存款都给讹了,这才使得一年后他的母亲病情恶化却拿不出来足够的手术费用以至于遗憾离世。”
“是的,”李尧抬头的一瞬间,目光沉的仿若死水,嘴角勾起的角度嘲讽而冷冽:“我恨他。”
“可是他是你亲生父亲啊!再怎么说也是因为他你才能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淡淡地看着仿若站在真理最高处的邹玲,李尧一张脸上毫无表情,既没有被指责的不满,亦无被刺中心事的暴躁,无悲无喜,无惊无惧,明明方才还是大学刚毕业周身满是朝气的调皮少年郎,如今却是一副仿若已岁月入骨,灯烛见熄的暮色:“有些人连人都不配做,更遑论做爹。”
一双眼睛沉的叫人发慌,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海面,谁也不知道底下有多少翻涌。
只有在望向不远处的身影时,其中才能见到些许波动。
而作为在场唯一能叫那片海面泛起波澜的人,林笑笑从李尧被点名起,就一直垂着眸子低着脑袋,便是对一旁邹玲时不时的挑衅都不再反击,等到感受到对方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后,才微微抬起头,扯了扯嘴角:“我是司一的第五任妻子,如果不是他发生意外的话,后天本该是我和他去民政局离婚的日子,再过不久,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周?也或许是当日,司一就会迎娶他的第六任妻子,一位今年刚毕业的女学生,她长得特别甜,圆圆的眼睛,睫毛扑闪扑闪的,像极了振翅欲飞的蝴蝶。”
“等等···”赵灼语气中难掩不可置信:“你见过那位第六任?”
“见过,”说话的声音很淡,很空,仿若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叫人忍不住汗毛直立:“结婚两年半,司一把他每一任女朋友都领回这栋宅子里叫我见过。”
“每一任女朋友···是什么意思?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抱歉,可能我说的不太清楚,或者我这样说您能理解的更清楚些:第三者,玩伴,或者床伴,”说着说着,她的脸上还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眼神空寂,嘴角上勾,那表情说不出的诡异骇人,叫周围的几个忍不住同时倒吸了一口气,甚至李尧还起身把椅子挪了挪,想要尽可能的远离她。
“你别现在整这个景!”邹玲一昂脑袋,那副傲娇大小姐的形象瞬间就出来了:“先不说那些所谓的‘女朋友’的真假,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但听你说的那意思,这些年我哥可不止一次带过那些女人回家,你要真有气性怎么不跟我离婚啊!还不是看上了我哥的钱?
既然你看重的是钱,那就别想着人家能跟你谈情好么?钱也想要,情也想要,你是不是想的也太美了点?怎么?真以为你自己是玉皇大帝的亲闺女谁都得让着你哄着你啊?!”
“你以为我不想离婚么?你以为我不想···”说着说着,林笑笑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一下子歪倒在地。
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李尧就猛地窜到了眼前,手上还拿着一瓶药,喂药的时候正好和躺着的人来了个对视,僵硬片刻,别扭的扭过头一伸胳膊,由手都几近对方唇边改道成了伸到对方的手边。
林笑笑灿然一笑,即使此时她依旧面带浓妆,瞧着也憔悴不堪,可她在伸手握住对方递过来的药瓶时,疲惫不堪的躯壳里好像一下子注入了无限的生机与勇气,出口的字句掷地有声:“如果我有的选,当初我根本就不会嫁给那个王八蛋!”
“你不要再为难她了,她情绪不能激动,剩下的,由我来讲。”说着,也没有管邹玲的脸色,便直接开说:“我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五年前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
接下来,几人就凑成一堆听了一个‘强娶豪夺’的故事。
不得不说,司一这个人真的渣到杜若觉得无话可说。
原来有的人真的能把男朋友做成一种职业啊!
这位大学期间被他家老爷子要求自力更生,连卡都停了,扭过头就交了好几个女朋友,赚吃赚喝的也就罢了,毕竟这年头包吃包住的工作也不算太少,可这包家务、包陪玩,包做饭···还不同的人分工不同,随手巴拉一数,同期居然最多同时五人‘在线’!
而且不少人都知道其她人的存在。
也是醉了。
“海王啊这是!”
“不过这样说尧自由你可就两重杀机了!”
“母亲、初恋、嘶~尧呀,我同情你,真的。”
“咱明知道自己有这种属性,以后还是不要耽误人家小姑娘了好不好?”
几人欢脱调侃起来完全不像样子,刚刚一个接一个演技全开拼起来的画面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的,叫人猝不及防。
直到真凶被众人投出,一边晃悠悠地往笼子里进,一边哭丧着脸,邹玲又借机为难林笑笑,当真摄像机就问了林笑笑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林笑笑僵硬滴应付过去之后立马有些人直接当面问回了对方,两人你问我一个,我回你一个的架势好像是在赌注还是比赛什么的对上拼起来的样子。
直到坐上回程的飞机,邹玲都无时无刻不想要成功给林笑笑挖坑,只是林笑笑却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