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梳了个坠马髻,又搭了两件珍珠首饰,杜若就坐在桌前,一口口吃着燕窝红枣粥。
二三垂眸立于杜若身侧,一动不动。
二四则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再没了往墙边抱胸一靠的洒脱。
日头从东升渐至正午,杜若手中的燕窝粥都未曾用完。
突然,一只喜鹊展翅盘旋了两圈,落在了甘泉宫东墙的檐边,优雅地用喙梳理着羽毛,突然一声钟响振鸣,惊得它匆忙展翅离开。
接着一声接一声,响彻整个宫中,甚至是整个南安。
“五、六···四十三、四十四、四十五!是四十五,是四十五!姑娘!二三,四十五声!”二四两只手死死地窝在一起,一双眼睛通红,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激动两个字,差点直接一个纵身就要窜到屋顶上去高歌一曲。
相较而言,二三则更为沉着的多,虽然一副就快把自己的手给捏断了的架势,但是大眼一瞅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不过这不怪她们,就是杜若自己此时心中亦是砰砰作响,但想着接下来的事儿还是不得不给她们紧紧皮:“给你五十个数的时间,若是你整理不好你的仪容心绪,剩下的,我就只带二三一个去了。”
“不不不!我可以我可以的,就五十个数,很快。”说完,二四就闭上眼睛,默默调息。
等杜若赶到时,并不是最早的,但在一众妖娆艳丽的女人之间,一身苏白的杜若的确更显得‘悲伤’的更为真切。
“娘娘!”钱力一看见杜若直接跪伏在地,泪水纵横。
杜若看了眼已经到的差不多算齐全的文武百官,直接开口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儿!不是昨儿皇上的病还见了气色么!”
这几个月,钱力真的是操的一颗做媒婆的心,满心满眼地致力于为她与狗皇帝缓解关系,跟她这儿就各种回忆往昔畅想未来,跟狗皇帝那里怕是也少不了这些,说不得还会把之前狗皇帝晕倒之后她是如何撑起局面,又是如何为了他跟太后对上等等事情也都说了,弄得昨儿她居然在甘泉宫接到了伴驾的信儿!
伴驾这事儿打从原来起就不算频繁,更何况这位帝王自从病了之后就再没宣过后宫嫔妃,这突然间宣了她的事儿可是好好地给她引了一番关注!
其实人家就是为了和她一起庆祝罢了。
庆祝他恢复有望、已见起色。
“本来皇上一早醒来心情就极好,谁想到,居然会因为听到一件事儿,硬生生气的把自己气的闭了气过去。”说到这儿,钱力恨恨地看了太后一眼,可到底是什么消息,则迟迟不跟说出来。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呀!钱公公,这···这到底发生了
什么?”
钱力一开始死都不说,可等到看见严家女姗姗来迟、还满脸春色的架势,气的他是胸口剧烈起伏。
脑袋突然嗡的一声,等他反应过来之后,自己已将今早皇上与他听到的消息,还有刚刚查到的严家女与她宫中扮成太监的两个男子之间的情况的全秃噜了个干净。
严家人纷纷脸色一变,一改刚刚的悲痛,露出下皮囊的毒牙!
从方才起,太后先是姗姗来迟,又一进宫就搬凳子做在外头的架势,哪怕一张脸上再慈和,也叫人心中发慌:“先帝早逝,所幸严昭仪已有两月身孕,诸位只等新帝出生,一心扶持新帝罢了。”
“娘娘说的什么话?自从皇上病了,就从未召过后宫嫔妃夜里伺候,那在册彤史我已有四月有余为见着过了!”杜若眼见某些人开始了选择性失聪装耳聋,整个严家和太后都不仅将钱力所言忽视了个彻底,而且还当真有胆子在满朝文武都知道严昭仪留外男在宫中之后,还把不知道有没有的孕事公布了出来。
“皇后,哀家说过,你会后悔的。”话落,直接一挥手,不少禁军突然拔刀挥向自己最亲的兄弟,那画面吓得杜若本能地往后退了两三步。
局面只是卵了一时,很快就稳定下来了,单瞧太后嘴角的得意,杜若心脏砰砰直跳,开始了!
可脸上却依旧是一幅淡定且成竹在胸的想法:“娘娘这是要造反?!”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太后冷嗤,仿佛在笑话在场所有的人!一声淡淡的嗤声,如一道道利箭般正中被控制的众人身上!
只杜若粲然一笑,便是看向手举钢刀面对自己的众禁卫军,也只是叹了口气:“是那就最好,若是不是,那也只能先抱歉了。”
“还嚣张?皇后到底好胆色!哀家当真不知道是该夸皇后你勇气可嘉呢还是,傻的看不懂情况么!”
“我虽不才,但敌意还是能看的清楚的,”被扭着胳膊押着离开,杜若并没有像其他人叫骂嘶吼或是痛哭哀求,一双眸子从头到尾都是淡淡的,只有在看见少数几个人时才能见到些许波动,才叫人看起来不像是个假人。
杜若叹了口气,把人给扶了起来:“你知错了就好,不必如此,若是论谁更想计划早日成功,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我迫切,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如今能如愿般走到如今,就算千般万般不易,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得意,扰了全盘的筹谋。”
二三和二四垂头拱手认真道:“属下谨记姑娘教诲。”
不知什么时候,雪又下了起来,不似之前那般扬撒,而是雪絮般轻飘飘,檐边点起只只灯笼,晃的梦幻飘渺。
“吩咐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帮两方好好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