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板着脸叫他们站好,纠正他们见礼的动作,然后又例行询问了一遍这一日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接着跟他们分析,哪件事他们该不该这么做,要是不这么做还有没有其它的法子等等。
每每听得杜若两眼直冒金星,虽然她很是不明白,孩子还这么小,现在就跟他们说这些他们真的能听懂么?
但是,谁叫她对自己教育孩子没有什么自信心呢!所以,她只能期待猫四爷能从康熙身上学到两成的本事儿,这样弘旿几个九成也就真能成才了。
沐浴更衣后,两人躺在床上。
等到层层床帘子落下,只剩远处的两根烛火之后,杜若便掀开被子熟练地蹭进一旁的被窝之中,伸手握住乖巧地交叠在腹部的大手,侧着身蹭了蹭脸下的枕头,才安心地闭上了眼。
四爷仿若无知无觉一般,一直闭着眼,呼吸沉稳均匀,但被子下的手却握紧了主动钻入的小手。
杜若闭着眼,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悄悄遮住了脸上的偷笑。
四爷似乎发现了杜若的小动作,另一只手‘教训’似的捏了捏杜若的小细手脖,又安抚一般地给她顺了顺,才道:“我前儿听说二哥病了,后院女眷子嗣的日子不大顺当,之前那位李佳侧福晋倒是常来府中寻你说话,你若是有什么东西想捎给她只管差人往宫里递便是,但要记得,要捡些不容易动手的物什。还有小十三府里,这些年十三就没经手过几件正经差事,府中银钱怕是只见出不见进的,如今十三又被圈在了宗人府,怕是十三弟妹撑不住。”
“我明白了。”杜若点头应下:“也快到年节了,温恪公主和敦恪公主那儿要不要也备上一份年礼?”就担心那些人见京中苗头不对,直接叫这两位病逝了,若是他们府里备上一份年礼送过去,到底也能叫那些人不敢轻待了两位和亲公主。
“合该如此,还要重上三分。”四爷猛地睁开眼睛,他自然明白杜若的意思,这事儿赶事儿的他居然忘了温恪她们,十三一贯是最疼他这两个嫡亲妹妹的,出府的银子多半也都补贴了她们两个,若是这次因着十三的事儿温恪她们有了什么差池,十三怕是···
“我明白的。”杜若顺毛似的轻拍着猫四爷的胳膊。
“你定单子,东西都从前院库房取,明儿叫高无庸来你院子里候着。”
“爷放心便是,当真不早了,爷快睡吧!若是还有什么事儿,明早再说也不迟的。”
“恩。”
杜若蹭了蹭,曲起了颈子,额头渐渐抵上猫四爷的肩膀,左胳膊紧挎着猫四爷的右胳膊,右手再次钻进了交叠在腹部的双手之中,才安心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杜若一早醒来时,猫四爷照例早已不在。
用完早膳,她便钻进了小书房,把她能想到的咸安宫和十三爷府中那些人能用上的东西都详细列了出来,然后再一一删减,先刨除掉容易动手脚的物什,然后又按照购置方便的等级逐个排序,银票也叫张平安去换成一张张小份额的,这样用起来能方便些,还有一些金银瓜子、花生、如意之类小东西,毕竟他们都被圈着,这些东西用起来怕是快的很。
溜溜地折腾了一上午,才拟好了单子,又叫高无庸备置好,安排人分别送进了那两个地方。
接下来,杜若又忙起了温恪她们的年礼,趁着天还没黑就叫人出发了。
虽然现在就送可能稍稍有些早,但十三被圈的事儿肯定早就传入蒙古了,这礼她觉得还是越早到越叫人安心。
四爷歪在榻上看着单子。
杜若瞧着浣花几个摆膳,然后又拎了一薄胎白瓷青花酒壶出来,倒上一杯递入猫四爷手中:“这是我前些年酿成的酒,劲儿大的很,便一直没有拎出来吃,这回往温恪公主那边送年礼倒是正好得用。”这酒可不是她酿的,而是她之前备在储物架里的存货,坛坛皆是五十度以上的高度酒,因为她不好酒,就一直都没动过,如今倒是正好,蒙古那边就喜欢这度数高的酒。
四爷挑眉,她酿的酒是不错,这些年他当真是没少喝,可她酿的不都是些甜酒药酒么?蒙古人可不乐意喝这些。
但到底这心是好的,也瞧得出是费了心思的,他也就没多说,只一口饮进了杯中酒,然后就不禁被辣的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嘶!”
杜若瞧着四爷诧异地瞧着酒杯,又看向她手中的酒壶的模样,得意的挑眉。
现代的蒸馏技术能是白给的么!她挑了好久的酒能是差品么!
当初她为了买这个酒,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光找‘源头’就费了不短时间,后来为了攒这么大的量,可是一个人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小镇子上租房子生活了两个月!
虽然当地的小馆子味道不错,民风也算淳朴吧!但一个人的感觉很不好,一点也不能叫人安心。
“这酒也是你酿的?”你不是只会酿些果子酒么?什么时候也能酿粮食酒了?这可不是装坛等它自己就能成的东西。
“···恩”莫名心虚怎么办?咳。“那个,是我没进府的时候不知怎么折腾出来的,统共也没多少。”
四爷眼睛锃亮,直接翻身下了踏,光着脚就走到了杜若身边,亲自又倒了一杯,一口饮尽,再次止不住轻哈出声,然后音调瞬间高昂了许多地问道:“还有多少?你明儿都找出来,我有用。”
“今儿送出去了一半,我这还有一半,明儿我都挑出来就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