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筄劝弟弟,道“这颗老鼠屎,一时半会儿还真舀不出去。
其独子边亚焙作妖成风,死有余辜。
燑,煵,焟这三个闺女虽然均是贵妾抬入各府,但汲汲营营的性子,足以立稳脚跟,那脸面堪比当家大娘子。
尤其在边亚燑提为小荣阁老的正妻后,后面那两个妹妹也快了。”
边知县有三女一子,按照东南西北的谐音,燑煵焟焙排行。
冀漾淡淡的提醒,道“花信可还加兼着大理寺卿呢!”
“不错,给边振明找个油水少,还费力不讨好的位置,看他如何再捞银钱,怎么快活下去。”
邢简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
想到狗官惶惶不可终日,他心里总算痛快些。
“对了,今年漾哥要下场吧?
本官亲自来余姚坐阵。”
邢简想着再站好最后一班岗位,不能让百姓错过这么一个好官。
前两日他们可是连边家厨房里的米缸,都给搬走了。
边振明穷途末路之下,定会打起科举舞弊来捞钱的主意。
冀漾不仅没有拒绝,反而欣然接受,道“恭敬不如从命!”
“对了……那个漾哥,您娶妻怎么也不和我们兄弟说一声,不用替我们省贺礼钱,真的!”
冀漾神色一怔,他的妻?
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的。
可当他想到梨花坳唯一的女子。
他眸色一暗,道“别瞎说,人家小姑娘乃是花信的嫡孙女,花府八姑娘。”
傅瀚一听是花府的姑娘,不由得歇了心思。
那花府可是他们接下来要对付的门阀之一,如此岂不是准仇家之女?
一想到那身残志坚的小丫头,不能成为女主子,他心里怪空的。
“说来也巧,这边振明的二女和三女,一个是漾哥父亲的姨娘,一个是花八姑娘父亲的姨娘,肚子还都挺争气,各自都儿女双全,这命也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家族声望对官员的仕途至关重要。家族靠着代代积累起来的声望,恩荫子孙,看似荣誉,其实反映了亲党之中有人身居高位。
而边振明就算将三个亲女都送为高门妾,也抵不过他的寒门身,如此随时都能成为弃子。”
“边振明不过一个小卒,哪里值得咱们漾哥这般上心?”邢筄觉得话题的方向,似乎偏了。
冀漾心头不禁一怔。
是啊,区区一个边振明,他的关注度是不是过分高了些?
貌似是在得知小丫头成了边府逃奴后,他才正式关注的。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待海东青出壳,就给她送回花府。
“哎呀,漾哥怎么又走神?哥哥给您泄露点考题好不好?”
邢筄探扇浅笑,期许地瞧着身在心已远的男子。
冀漾无疑是骄傲的,也有与之匹配的才能。
他不屑提前得知考题,冷冷拒绝,道“无需,只要公证的便可。”
邢简拍了怕他哥的肩膀,笑的不能自已,道“哥哥呀,就别逗漾哥了。”
“哝,这是近五次的考题,同一些出彩的文章,都给你抄录来了。
争取一次就过吧,我可能撑不到三年后了。”
邢筄将一本厚册子推了过去,之后抬手,扒拉出鬓角的几根白发,一副苦大仇深得模样,似是抱怨。
“我这个礼部左侍郎,现在可不好干,荣家人可劲儿的往里挤,蹦哒的实在厉害,就盼着荣氏一族的子侄们,能各个都成为进士,光宗耀祖。
还有右侍郎花克勤,玩命儿的向荣府靠拢……”
“十天干本为一体,差了玄黓自然无法运转。”邢简弱弱的替自家哥哥催促了一下。
傅瀚不留情的给怼了回去,道“咱们早在十年前,就不再是十天干,从先帝给咱们喂毒,让咱们做殉人的那一刻,他的恩情咱们就用命还干净了。”
“没经历过饥饿,如何会知道饱腹的幸福?我们是十天干,可又不是,我们如今是以漾哥为首的兄弟!”
傅潮赶紧将话题转向,曾经地狱般的训练,太苦了,苦到连夜里做梦,都不敢去梦。
大伙们一年才聚一次,难道要互相抱着痛哭一通?
“来喝酒!”屠维抱来一坛子从边府顺来的好酒。
“阿弥陀佛,佛门禁地,不可饮酒!”灵岩寺的方丈,玄和不知从何处走来。
屠维暗戳戳的将酒水又收了回去,憨憨笑道“方丈来的可巧啊,哈哈!”
“方从竹楼过来,女施主告诉老衲,你们都出去了,想来是到药泉这里沐浴。”
玄和想起花沅拄着小竹杆“嗒嗒”敲出来的模样,十分好笑。
不过那小丫头,得知他是来送解药的,竟问他要炼制解药剩下的墨玉灵芝。
他好歹也是方外之人,总不能贪墨了人家小丫头的东西,就派弟子将剩下的送了过去。
想想就觉得心疼。
玄和心里疼得直抽抽,但面上一派云淡风轻,缓缓地摸出袖兜里的瓷瓶。
“给诸位送灵丹妙药来了!
来,这是你们九个人的解药,一人一颗,不要抢,人人都有。”
九人互相对视一眼,对于玄和的态度,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根本也没有要抢的意思!
当年他们从尸骸堆里爬出来,致命的毒已经被冀漾给解了。
且与冀漾相比,它们中的寒毒很是微末,后来用内力强行压制,也只比一般人更加畏寒些,再多就是影响寿数,根本没冀漾那般严重。
“寒毒至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