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甜!”花沅几口,就把虎糖人的身子,给干掉了。
吧唧吧唧几下小嘴儿,意犹未尽的回味着。
舔了舔唇,把竹签子丢在黄土里,又用脚踩在土里掩埋上。
她在埋葬,属于自己的那只大老虎。
这是她这辈子的第一支糖人,她很珍惜的呢!
“哈哈!”冀漾双手抱胸,勾着嘴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他倒是想看看她,接下来又打算怎么认怂。
可当瞧见小丫头蹬着小腿儿,跟狗崽子拉完屎要用爪子刨土掩埋一般。
顿时,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花沅觉得他肯定是没想好事。
对着阁臣大人比了一个小拇指。
哼,小气吧啦的!
冀漾看她吃得意柔未尽,于是尤其摊位前给她再画一个糖人。
花沅立在街角,望着阁臣大人,甜的不仅是嘴里,还有心里,有他真好。
她瞄着阁臣大人的侧影,不禁在心中畅想美好未来。
小脸露出“慈爱”的笑容,似是在看一头即将出圈的大肥猪。
“啊!”后面一股强劲的惯力,把她撞得往空中飘起。
一架的奔驰得马车在集市上奔得飞快,花沅站得位置刚好是街角,视线彼此都看不到,街上声音又嘈杂,也根本听不清危险的来临。
一阵秋风扫过,长长额幕蓠从头上缓缓而落,珍珠发簪也随之散落,珍珠的光晕在阳光的映衬下洁白无瑕,晶莹夺目。
路人惊呼,把目光集中在被撞飞的花沅身上。
随着幕蓠飘落,她的秀发如海藻般披散下来,微微有些凌乱。
洁白如玉的下巴,淡粉的樱唇微微张着,一双灵动的杏眸写满惊恐,闪烁着世间独一无二的色彩。
那未施粉黛的容颜,如清水芙蓉,仅仅让人望上一眼,就再也难以忘怀。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闪雷鸣的刹那间。
冀漾回首望去,只见自家小丫头被撞飞出去,豁然松开手中的糖人。
“砰!”足尖一点,纵身而起,一脚把那撞人的马车给蹬翻。
结实的红木马车,骤然开裂,碎成木断。
露出里面瑟瑟发抖的花洁。
冀漾没空搭理这些杂碎,借力越到半空,一个空翻,将花沅拥到怀里。
因为速度太快,冀漾为减少落地的缓冲,转了数个圈圈,二人裙裾交叠,化出波浪般的弧线。
阳光明媚,犹如给缓缓落地的二人披了一层金纱。
女子娇俏,仿佛画上画的仙女般清丽脱俗。
男子俊逸,好似挽风而至,恍若天人。
“沅儿,沅儿,你没么样?”冀漾焦急,声音中透着紧张,似乎是从心底蔓延出的担心。
“哥哥,噗!”
花沅刚一张嘴,就喷出殷红鲜血,血泡从嘴里往外冒出来。
一道触目惊心的殷红顺着唇角往下蜿蜒出血痕,小手努力的往上举起,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
冀漾一把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手中。
“哥哥,在呢,哥哥在呢!没事的,没事的。”
“哥哥,噗!”
冀漾抬手点下,她周身的几处大穴。
自四肢百骸溢出戾气,就算一个字不说,也令人心生畏惧。
本是喧闹的周围,陡然间噤若寒蝉,就没有一人,敢喘口大气。
花洁同样感觉到了危险,手中的帕子早就拧做一团。
她蹲在地上,小脸埋在臂弯,哭得撕心裂肺,却不敢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希望对方把自己忘了。
然而她的祷告,未被诸天神佛听到,也许即便是听到,也不愿去帮着开示。
冀漾把花沅揽腰抱起,一步步的迈向对方,眸底充斥着杀意。
他的小丫头好好的站在角落里,根本就不是危险的范围。
那马车在喧闹得街市上横冲直闯,就算转弯也不减速,这才车轮打滑,撞到了站在路边的小丫头。
这人是小丫头的五庶姐,边亚焟之女。
边府那种卑劣的门风,还能指望教出什么好女?
这些人该死,通通该死!
“哒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在锦衣卫处挂闲职的荣平,护送三妹荣贞儿回宫后,恰巧遇见这一幕。
他瞧着路边散落的幕篱眸色一紧。
方才,他也在铺子里,同荣贵妃一起看账册,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舌,他没有现身。
可从窗子上,瞧见这一些。
他们荣家人子孙缘浅薄,稚儿看见他们大都会觉得畏惧,可就是那个钱耙子,对荣贵妃,不仅无惧,还生生地咬下一口肉。
这让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荣平在手下的清路下,走进人群的最芯处。
他望着那张娇好的容颜,几乎快要窒息,额头上青筋暴突,似是要炸裂。
那小丫头竟然长得很像她们的娘亲,当年荣府获罪抄家,母亲性子刚烈,不肯受辱,直接撞死在大柱上。
荣贞儿的面容六分像母亲,四分像父亲,而这小丫头竟有**分像母亲。
“娘……”荣平轻轻地呢喃出声,微弱的只有自己能听到。
小丫头是您的转世轮回嘛?
您想儿子,所以回来了嘛?
阁楼上,此时林靗正伸长脖子,远远的望着这一些。
男子芝兰玉树,身手卓然,世间难寻。
至于那吐血的女子,估计快不行了吧!
要死就赶紧的,这么好的男子,赶紧让给她。
这女子怎么这般眼熟,似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