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听到熟悉的咳嗽声,微微侧头,余光里那一抹明黄色映入眼帘。
后背上的汗毛直竖。
为何别人做尽坏事,都能逍遥法外,可她偏偏就总是被抓包?
日子真是太难了。
人家荣贵妃掌掴林皇后,那叫争风吃醋。
依着圣人的心性,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叫什么?
以下犯上,目无王法!
就算圣人不喜林皇后,林姯也是继后,代表朱见濡的脸面。
假如她若说是林淑清,教自己做得呢?
不行,论起亲疏来,她那才子爹才是首当其冲。
咋办?
有了!
就见花沅慢腾腾地扭过小身子,一双黑亮的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
目光弱弱地望着走来的三人,一双长而卷的睫毛下,迅速弥漫起雾气。
“皇后娘娘,沅儿知错了!”
林皇后猝不及防。
脸色几变。
狠狠瞪了花沅一眼,对着走来的男子膝行上前,含泪道“圣人……”
“花沅……”朱见濡准备把事情全推倒花沅身上,给自家媳妇洗白白。
“沅儿……不”怕。
冀漾神色一冷,正要上前,就见小丫头嚎啕大哭起来,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自家小丫头的胆子不过针头大,见被当场抓包,肯定吓坏了。
“嗷呜……皇后娘娘,您乃一国之母,母仪天下,掌掴于我,乃是赏赐,沅儿无话可说,可您万万不该辱骂圣人啊……呜呜!”
林皇后的心腹正准备告状,皆被这忽如其来的哭声打断。
不是她们想被打断,而是这哭声太有穿透力了,直往脑浆里撞。
荣贞儿正要开口,就听花沅“嗷”地就哭了起来。
美眸流转。
她似乎懂了!
“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满就冲着本宫来,何苦辱骂圣人,还为难一个孩子?”
“不,皇后娘娘有任何不满,都冲沅儿来!”
花沅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给荣贵妃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在深宫中能护着圣人安然活下来的女子,就是智慧,一点就透。
此时,就算她们掌掴了皇后,能安然无恙,可明日弹劾的奏章,怕是要堆积如山了。
尤其是她,新出炉的乡君,太过惹眼,定然会被射成筛子。
此时,唯有从源头混淆视听,她才能全身而退。
皇后的宫人这时再想开口却晚了,已然失了先机。
荣贵妃的人则在心领神会下,全为花沅作证。
朱见濡一开始还被花沅的骤然大哭,吓了一跳,紧接着,又见媳妇开始配合。
英眉一挑。
似乎……
也懂了!
他怒目而视,道“皇后,你放肆!”
紧接着,不待林姯开口,花沅就一面哭着,一面说。
把自己塑造成了小白花,荣贵妃也成了有苦难言的悲情女子。
少女稚嫩的声音婉转多娇,好似夏日那股最甘冽的清泉,可说出的话却能把林姯给呛死。
花沅与荣贵妃,二人拥在一起,都抢着认错,好不可怜。
方才,朱见濡若不是亲眼见到,花沅张牙舞爪的模样,就信了。
唉,媳妇最近同小丫头玩得很好,二人不仅长得像,就连默契也十足,一唱一和的,都能搭个戏台子了。
林姯膝行上前,抓着朱见濡的龙袍,哽咽道“圣人,不是这样的,臣妾不敢辱骂您,也没有掌掴花沅,更没有掌掴贵妃。
是她们掌掴臣妾!
圣人,您都看见了,不是嘛?”
“朕来得晚了些,未曾见到皇后说的那些。
反而见你一直在混绕视听,意图欺瞒朕!”朱见濡回答的完全没有负罪感。
在他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荣贞儿一人。
只有贞儿才是他的妻,至于后宫的莺莺燕燕,那都是心怀鬼胎,想法设法勾引自己的小妖精,这里面就包括林姯。
“来人啊,皇后身体不适,需要静养,日后谁也不准打扰皇后养病。”
他的话好似刀子,刺进林姯的心,血肉模糊。
她浑身无力,从心底生出寒意,任凭宫女拖拉。
她早该知道的……
当年圣人的结发妻,凤惊凰在后位上不足一月,就因为杖责荣贞儿,被圣人连下三道圣旨废后。
如今,明明是她这个一国之母,被轮番掌掴,却偏偏任由荣贞儿说黑为白。
甚至查都不查,便迫不及待的往自己身上扣罪名!
不公平!
呵,宫中又哪有什么公证,她不该对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有期待的……
林姯压下眸中的深浓黯色,偏头看向无边的宫墙,周身似乎再也感受不到散落下来温暖的阳光。
众人乌泱泱的又回了昭德宫。
朱见濡又是好一通小意安慰。
荣贵妃用丝帕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花,瞅了花沅一眼,道“圣人,今日沅儿力护您,有功,当赏!”
“赏!”朱见濡宠溺的瞅着媳妇。
他可不可以理解为,媳妇在为自己争风吃醋?
哎呦,都老夫老妻了,怪让人害羞的。
不过,他稀罕……
玄和与冀漾瞅见这一幕,默默对视一眼。
果然是一家三口,如出一辙,都是的戏精。
话落,荣贵妃微微一挥手,招来后面的汪稙,把寝宫的那道圣旨取来。
汪稙很是迅速把金黄色的锦盒双手递上。
花沅垂着小脑袋,眸子滴溜溜直转。
贵妃这是要刻意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