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淑清不仅暗暗把将她下入诏狱的荣平骂个遍,还把荣家人都恨得要死。
都是荣家人克她。
曾经荣毓莠占了她的嫡妻之位,如今荣府发达了,又开始毁自己。
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哼,荣府不就靠着一个风韵柔存的荣贵妃?
待她寻到花沅,再送去秦淮河畔调教一番。
有了那张与荣贞儿相似的皮囊,又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圣人只要不是瞎子,定会对花沅一见倾心。
一旦荣贞儿失宠,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荣府就会再次倾塌。
珠帘晃动。
嬷嬷快步走过来,低声禀报,道“老夫人,大爷来看您了。”
“请!”林淑清抬手整了整衣裳。
须臾间,外面传来轻微衣物悉索的声音。
“母亲!儿不孝,见您在诏狱受苦,却无能为力,干着急!”
花克勤大步走来,扑通一下跪下,绣金福字纹的袍裾在红毯上铺散开,墨衣玉冠,容貌同林淑清有四五层的相似。
“克勤快起来,母亲这不是从诏狱回来了么,可见你和你父亲是尽心了的。”
“母亲,您还没听说?”
感觉到儿子的凝重,林淑清下意识坐直了身子,问道“听说什么?”
“圣人根本不听父亲和克勤的求情,放您出来是因为……林辉、林耀得圣人的重用了。”
花克勤的心情,简直阴云密布,他甚至不知如何向母亲开口。
林淑清瞧出儿子的脸色不大对劲,屏退其他人。
“竟是如此……这般也好,皇后娘娘总算能在荣贞儿那半老徐娘面前立住了。
对了,花沅可寻到了?”
“嗯……”花克勤眼中惊过暗芒,艰难的点点头。
“真是峰回路转了,赶紧把人送去秦淮,让李家用心调教,务必让花沅成为最拔尖的瘦马。
花沅模样标志,又自幼擅长弹琴跳舞,想来成为花魁,绝非难事!”
“不能送了……”花克勤暗暗吸口气,强压下眸中的深浓黯色。
林淑清眸光转深,藏起费解,看着他。
“你这憨子,花沅那张脸天生就是祸水,寻常府邸可收不了这妖精,宫中是她唯一的出路。
做母亲的,还能害亲儿子不成?
送进宫前偷偷喂下绝子汤,如今宫中无一个活下来的皇嗣,绝对不能让花沅母凭子贵!”
“母亲,花沅已经在宫里了。”
林淑清被打乱了计划,心中颇为不悦,道“你送进去的?她可还记着咱们的好?”
“实话同您说了吧,母亲这次出诏狱,前因林家两表弟,后因花沅求情。”花克勤俊逸的脸庞,一瞬扭曲。
林淑清心里一阵发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咬了咬牙,强作镇定,道“算这丫头识趣,老身总不能白养她这些年头。
有了花沅争宠,看荣贞儿这半老徐娘,还能再蹦哒几日!”
“母亲,不是您想的这样,花沅就是传说中荣贵妃的野种,去年腊月失踪后,被灵岩寺方丈所救。
那方丈正是遁世的大帝师,玄和收花沅为徒,她如今已被封为遗珠郡君,深得荣贵妃的心意。
圣人那里没有咱们勾结匪寇的证据,不然早就替大帝师处理咱们了。”
“噗……“林淑清强撑着听儿子说完,登时,身子一歪,喷了一口鲜血出来,床幔染红。
“母亲,母亲,快去请大夫!请大夫!”花克勤对着外面疾呼。
林淑清气得一张老脸铁青,浑身真哆嗦,捂住苍白的唇,很是虚弱。
“怎么可能,怎么会……克勤……你确定?”
“母亲万万放宽心,花沅不过是个女子,只要花克俭立不起来,她就算再得宠又能如何?”
花克勤担忧望的着母亲,如今他流年不顺,尽是小人,在朝中举步艰难,倘若母亲再出个意外,他可就需要守孝三载了。
林淑清眼前阵阵发黑,眩晕袭来,下意识用手撑住床榻。
“我儿说得对,花沅不足为据,只要拿捏好花克俭,花沅一个弱女子,如何也翻不出老身的手心。
记住……绝不能让她按照婚约嫁给殷霱。
殷霱才华横溢,一个进士及第是跑不了的,日后定会比他那个只会溜须拍马的爹强百倍。”
“可婚约都定下数年了,殷家那头好不容易能同荣贵妃‘亲上加亲’,如何会放手?”花克勤担忧问道。
林淑清缓缓挺直腰板,理清思绪,心境竟比先前平静许多。
“如今咱们不过是给荣贞儿个面子,才尊称赵奶娘一句赵老夫人,说白了赵氏不过就是一个奴才!
至于殷霱的母亲,赵梅馨这个荣贵妃的奶姐妹,又哪里会真心甘愿俯首称臣?
赵氏母女既巴结着荣贵妃,可又嫉妒人家,毕竟荣贞儿也是做过宫女的,同是奴才,可命运却差着十万八千里。
明日你给,殷、赵,二府、递上贴子,就说老身要约她们母女打马吊。”
翌日,赵老夫人同女儿赵梅馨,果然如约而至。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母女二人并未因林淑清受挫,就看轻了对方。
并非母女二人品行高远,而是战事吃紧,林府重获圣恩。
林淑清开门见山,直接摆出了自己底气。
许诺,只要殷府同意让花佳替花沅,嫁给殷霱,林、花,两大世家,将都成为殷霱的助力。
面对诱惑,赵梅馨是心动的。
她的儿子就是公主都配得,花沅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