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谈甚欢,一派其乐融融。
宫人将来客的礼物单子,缓缓念出。
这不仅让花牡欣喜,还让作为她婆母的赵梅馨,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自从殷府被贬为庶民,便入不敷出,如今都是靠殷霱的那点私产过活,有了这些贵重的礼品,至少可解燃眉之急。
当宫人念完宾客贺礼之后,便开始依次上前为花牡献礼。
边亚燑携女儿荣卉,将一个以纯金打制而成的“枣生桂子”献上。
登时,幌花了在场众人的眼,只感叹小荣府财大气粗。
而后是刘敷之妻凤惊鸾,携嫡女刘嫄献礼。
因为刘府尚在热孝之中,本不适宜参加宫宴,但请柬是花牡亲自送的,所以便一身素衣参宴,倒是有一种低调的韵味。
堆成小山般的礼品中,当属李莹和李府送的最为贵重,俱是精致的不行。
赵梅馨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拧了一把花牡,示意她提携一下小姑。
要知道这种场合,对于他们殷家来说,绝对是近几年能参加的最高等宴席了。
殷雪与花佳同岁,今年虚岁十八,去年殷谦位高权重时,还想着不着急多留几年,可如今的行情,却再容不得耽搁。
花牡微微拧眉,却也不得不拉着殷雪的手,一同上前。
刘府献上的贺礼自然比不过小荣府,而后,她又帮着殷雪说了许多好话。
众人献完礼后,殷雪看着一直没挪窝的花沅,含笑道“郡主同我家嫂子,可是堂姐妹,想必您送的礼,定会贵重异常吧?”
花沅缓缓起身,看着朝她发难的人,淡笑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应该知道本郡主为何会年仅十二岁,就急火火地出阁。
这一些都是归功于你的母亲,是殷夫人没病装病,闹出冲喜一事,其个中缘由不正是为了娶得花府的掌上明珠?
所以,殷姑娘认为,本郡主会给你们殷府平妻,笑意盈盈地赠予最真挚的祝福,再加上贵重之礼?”
“郡主同家嫂,还是堂姐妹呢,你这样至她于何地?”殷雪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似乎极为仁厚。
花沅望着对方,想起前世自己在举步维艰之时,殷雪同花佳一起狼狈为奸,欺辱自己的日子。
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相似般的捧高踩低。
于是,决定给对方些苦头吃。
她粉唇轻启,道“也正是因为念着旧情,本郡主才一直静静的旁观,可你,你们却厚颜无耻的要本郡主送重礼。
呵!果真应了那句,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
牡丹姐姐如今是殷大人的平妻,自然一心的向着夫家,哪里还顾及半分旧情?
既然如此,本郡主也唯有直言不讳了。”
“可……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郡主又何必依旧耿耿于怀?
这就像是一人受了重伤,每每想起曾经的苦痛,便将伤口扒开,供诸人同情,如此,这伤怕是终生也痊愈不了。
说不定,伤口久治不愈,还会引起致命的危机。”
殷雪一开始被打乱了节奏,但是慢慢的就重新冷静下来,语气也变得不急不躁,说着喻有深意的言辞。
花沅抓住对方口中的漏洞,直接反问,道“原来当初姐妹易嫁一事,连殷姑娘都知晓了……呵,不过是单单瞒着本郡主,果真是无趣!”
“不,那是意外,是意外……郡主如此不依不饶,难不成是依旧对我长兄余情未了?”
殷雪宽袖下的手,紧紧握拳,已然有些力不从心。
花沅哪能被对方的思路牵引?
她立刻乘胜追击。
“恰恰相反,本郡主感谢上苍,让我因祸得福,哪怕身处重重设计之中,依旧能获得幸福,嫁给燕京城中所有姑娘都趋之若鹜的玄黓公子!”
“呜呜,郡主以权压人……欺负人!”殷雪辩驳不过,唇色苍白,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爱,让人心疼。
花沅才不吃这一套,正好趁机将对方大家闺秀的好名声毁去,再顺便坐实了殷雪是个说话做事不知深浅的蠢笨草包。
“真实小家子气,竟学些上不得台面的丑态,遇事就只会哭?不,也许还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三岁看到老,待殷姑娘日后嫁了人,怕也不是个能持家的贤妇,早早的奉劝您,可别把后院管得乌烟瘴气才好!”
冀漾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花沅的身后,生怕一时不备,被人伤了小丫头。
平心而论,她挺会欺负人的,但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小丫头。
众人看了看花沅,又瞅了瞅殷雪。
遗珠郡主粉雕玉琢,眉宇间透着书香宝气,虽然美得夺目耀眼,却举止矜贵,处处都透着庄重。
而殷雪却是先挑事的那个,辩不过就开始哭,日后倘若嫁了人,被婆家说上几句,也会哭得泣不成声,也许真的会闹得要死要活的……
一旦传出去,她们这些做婆母的人,说不得会落个苛责儿媳的骂名。
难怪遗珠郡主能得圣人和荣贵妃的看中,不比不知道,这一比才晓得原来还算不错的殷雪,简直跌入尘埃。
二人之间,从样貌到智慧,完全是云泥之别啊!
骤然间,那些看中殷霱的潜力,要同其妹殷雪结亲的府邸,也就歇了聘她为妻的念头。
理清利害关系,各家大娘子的眼神里,几乎不加掩饰的流露出鄙夷。
殷雪在众人的讥讽中,脸皮发烫,一腔血冲上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