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后不过是个落魄的伯府,还是个母亡父厌的棺材子,无论是李莹,亦或是花克勤都不会赞同花佳嫁予我。
是以,今日林淑清借着我的由头拒婚,也不是因为什么先前的婚约,再说那婚约怎么来的,你我也都知晓。
而花佳虽然失贞,但只要遮掩得好,还能卖更高的价位。
花府同样也会想尽办法,给花佳找个好买家。”
冀漾没说的是,花克勤的野心极大,所谋不小,不然也不会费心让小丫头学习荣贵妃的才艺。
“也就是的婚事,还有折腾的日子,不然花佳也不会十七岁,还云英未嫁?”
这话冀漾不爱听,睨了她一眼,没有半点遮掩对花府的厌恶,道“说事就说事,别拿花佳去牵扯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娶妻生子。”
“咳咳,知道了,哥哥!”花沅轻咳了一声,错过眼神,悄悄地撇撇嘴。
面上乖巧,心中却腹诽不已。
在人家眼里,后院可不就是麻烦,想来他前世一生未娶,也是因为这样吧!
看来她这个女心腹之路,还很长啊!
冀漾见她乖巧的模样,有些担心自己方才语气重了,伤了小丫头娇嫩的心灵。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无碍,便招了招手,让屠维自己去玩,带着花沅继续写名字。
其实他是想出些算数题目给小丫头的,但是每次她一做算数题,就脱鞋,
盘膝坐在他的对面,白嫩的脚趾头,还动啊动的。
虽然小脚丫也不臭吧,但画风很奇怪。
他也说不出哪里怪。
每每到了夏日,屠维他们也是不爱穿鞋趿履,那时他只有嫌弃,可现在吧,心里却有种痒痒的感觉。
所以,从冀漾发现自己的异常后,就放弃了对她算数的教习,打算从书法这些找补过来。
他将窗棂半掩,调整好适合读书习字的光线。
这体字帖,这是他亲手为她写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挺适合当夫子的,也会因材施教。
不过随着接触,他是越发真心的想要教习花沅,而不是一开始带有补偿性的。
她是个好姑娘。
他想,就算她不再是尊贵的公主,他也总该让她过得好一些。
窗棂微动,沾染了梨花香气的薰风吹拂过来。
他用余光,悄悄地瞄了小丫头一眼。
花沅跪坐在席子上,也不怕吃苦,一跪坐就是大半日,就算双腿麻了都不带动一下的,腰板挺直,动作很是标准。
除了吃以外,他让她干什么,小丫头就干什么,每日一百张大字写得手抽筋,稍微的揉一揉,就又开始写。
不该关心的事,也从不多问。
他还发现,她随身携带丝帕,不是为了擦汗,而是为了在遇上陌生人的时候,扮做盲女用的。
有时她不适应,还会摔跤。
可她会自顾自的爬起来,笑容依旧恬淡柔和,好似是冬日里的暖阳。
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停在他的双眼。
小姑娘的发丝,轻轻落在她白嫩的脸颊上。
“哥哥,听说你们这几日,就要出发去绍兴府府试了?”
“嗯。”
“哥哥,沅儿也想去。”
“不行。”
冀漾的拒绝,在她的意料之内,是以,花沅并不意外。
她耷拉着小脑袋,捏着小手帕戚戚艾艾的往脸上抹。
神色悲悲切切,我自忧怜。
几乎明晃晃的在脸上写着,面容悲苦,她很可怜。
“沅儿这辈子同大房的子女不同,在花府里各种的宴席,都未曾参加过一次,九年的记忆中几乎都不出小院子,可就算这样还是被人算计。
卖身为婢后,更是没出过边府的内宅,唯一出去的机会就是藏着粪车下,逃出城。”
她把情绪,酝酿得更加悲切,悠悠地再次开口,道“哥哥,就带着沅儿去见见世面吧!
沅儿想陪在哥哥的身边,看不到哥哥,我心里空空的……”
冀漾静静的看着她,小丫头的话似真似假,他已经分不清了,但据他经验,若是自己应下后,她立刻就会欢呼雀跃。
可是他不习惯身边有女子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