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唳唳!”
苍穹中传来鹰唳声。
一只雄鹰穿过重重云翳,盘旋在上空。
它双翼矫健强劲,不受羁绊地翱翔于天际,振翅九霄。
他盘旋于河流的上空,俯瞰黄河浪涛,准确的落在壬火的手臂上。
壬火伸出左臂,从小白鸡,不,是长成雄鹰的五花,从鹰腿歇下信筒,取出信函。
随手,又递了块瘦肉过去。
五花脑袋一昂,一口就吞了下去。
没滋没味的……
它想鸟娘了!
壬火从一旁哨探巡逻的快船,快步蹬上五牙战船,瞧着主舱门未关,大步流星跨了进来。
见了屠维,迫不及待,拱手道“咱们终于查出,这些匪寇的来历了,他们在近期才称霸黄河的,极为心狠手辣。
匪首与龙王山的那些匪寇,交情甚好。
随着,龙王山被咱们剿灭,这些匪寇们便连龙王山和路上一带,通通包揽了过来,既做水匪也做山匪,顺便连土匪也一起做了。”
“一拨水的游的,竟还上窜下跳,既然与龙王山交好,便是与林淑清交好,看来林淑清那‘疯病’又好了,能继续蹦哒啦!”
屠维嗤笑,十分看不上这些勾结外敌的叛徒。
壬火心中的猜疑得到确定,不禁有些挂念主子。
屠维知道地方的底细,也就不担心冀漾了。
他大马金刀的坐下,将小罐子里的枸杞、决明子、桑叶、金银花各抓了一小捏,放进玲珑茶壶里。
故作高深,道“那老妖婆眼里、心里、梦里、脑海里,全都是咱们女主子,如今怕是又加了一个漾哥。
这才,想着办法报复!
没办法,咱们十天干实在是太优秀了,所以这是遭人嫉妒了!”
屠维被自己的幽默,逗得不行了。
笑得肩膀都抖动起来。
见此,壬火嘴角一抽,将脸侧过去不去看对方。
他以为老屠走过一次鬼门关,还能成熟些呢!
不想,人家还是老样子,能自娱自乐,就像狗改不了吃屎一样……
朝霞染红了河水时,从淡淡的晨雾中驶来,一片片洁白的帆影,流光溢彩的黄河上,仿若绽开了一朵朵白莲花。
待稍微近些,就看到他们高高挂起的军旗。
是大眀军的旗帜。
负责放哨的壬土,大步跨了进来,道“老屠,援兵到了!”
壬队和戊队,本以为接下来是一场孤军奋战。
不过,就算是战死,他们也要听从主子的安排。
他们感激主子,不仅给了他们安稳日子,还帮他们解去影卫的毒。
世上不经历过的人,不会懂,他们的感激。
此生,唯有以此身来报。
不成想,本不抱活着希望的时候,竟来了援军,这可真是意外之喜。
屠维不禁高声笑道“漾哥个当真料事如神啊,延绥官员终于派兵来剿匪了!”
“他们这群尸位素餐的高官,总算是半点人事儿了!”壬火眸子也是一亮。
屠维如往常一样吊儿郎当,他抬起大手的食指,放在嘴边。
“嘘!淡定,淡定,这些援兵说不好真有几个功夫到家的,就跟漾哥似的,那实在是太耳聪目明了,绝对是不能说坏话的,否则一逮一个准!”
不过片刻,便听见急步上楼的脚步声。
“咱们直接去黄河深处剿匪,这样匪患便可就此便除了!”
人未到,声先到,不远处昂首阔步走来,身着绯袍上绣的锦鸡补服的略有几根白发的男子。
最首的是刘敷,去年冀漾的乡试主考,因为在鹿鸣宴闹出丑闻,被其父刘阁老平调到外省,任为延绥巡抚。
紧随其后的是榆林府知府余子俊,二十多岁的年纪,气宇轩昂。
最后的面上无须的中年男子,他是镇守太监秦刚。
这三人刚刚一同乘坐快船带着精兵,追上五牙战船。
镇守太监秦刚瞥了一眼主事的屠维。
很是不屑!
传说中的玄黓公子,不过如此,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也没有多俊美,顶多比中上之姿!
啧啧,一个靠着媳妇谄媚,得来高官厚禄的男子,比他一个净身的宦官都不如!
秦刚大袖一甩,给屠维留个侧影。
不屑与之言语。
屠维对于这种干系到颜面的事儿,可不敢大意。
再说他是按照冀漾的吩咐扮演提督,来给这些人声东击西,从而引人耳目,给冀漾腾开功夫办大事的。
是以,绝对不能被小瞧了!
否则他又有何威严育下?
他在心底却将秦刚,从头到脚骂了一通。
脸色淡淡的,瞧着对面人的衣裳,道“本提督乃圣人亲封的提督,负责统辖一省陆、水,两路官兵。
官阶从一品,敢问您老人家是何等官职,几品朝廷命官?”
登时,秦刚老脸一红。
他日日被人奉承惯了,遂早已忘了。那个在官员面前得脸的自己,实则却是一介阉人。
不过只是个镇守太监,是个皇族的奴才。
一旁的刘敷听了这话,暗暗咬牙,深深的作揖,恭敬道“下官延绥巡抚刘敷,拜见提督大人!”
他还以为这个冀玄黓,就是去年乡试的解元郎呢!
感情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幸好,幸好!
屠维侧身避开,虚扶一把。
客气的拱手,道“刘巡抚莫要折煞冀某了。
您以廉洁能干著称,不仅威名赫赫,且廉洁齐家,不谋私利,心系百姓,体恤民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