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一缕缕玫瑰色的云块上,红得耀眼,金得灿烂,将燕京笼罩在一种绮丽的光色之中。
六角凉亭旁绿树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清风拂面,凉亭由八根滚圆的赤漆柱子,同雕刻着狮子观海的赤色琉璃瓦顶构成。
延着几步不高的白玉桥走过,便来到凉亭的长廊上。
顺着长廊走到凉亭的中央,那里有一张白玉大案和四把白玉凳,凉亭的四周都种满了怒放的紫薇花,亭底便是清澈见底的小湖。
与移步换景相对的是一排排被去衣受杖的奴才,有的已经被打得断了气,剩下的亦是苟延残喘。
经过一夜的审讯,得知是林淑清对遗珠公主心存芥蒂,事先在酒楼安排人给扒熊掌喂毒。
至于两位侍郎的死也是事先安排,因为他们之前得罪了林家,却不好下手,今日接着给遗珠公主庆功,刚好下手。
只不过林家万万未想到,荣贵妃会在此处,以雷霆之怒应对。
荣贵妃将一切事宜,都禀告给宫中的朱见濡。
昭德宫。
“林家,又是林家,仗着手中有兵权,真是目无王法,朕要砍了他们,满门抄斩!”
朱见濡是怒不可遏的拍着御桌,气得简直要喷火。
荣贵妃轻蹙着,道“圣人,且稍安勿躁。这歹人是算准了,沅儿的口味。
按照往日惯例,这喂了毒的扒熊掌沅儿定会食上几口。
如此,必死无疑,可他们算错了沅儿灵敏的味觉。
如今又接连被毒死了两位正三品的朝廷大员,且是在沅儿的庆功宴上毒发殒命。
这般在文武大臣的眼里,沅儿也难则其咎。
以此可见林家用心之险恶,居心之叵测。”
“那可如何是好?如今这会那早有预谋的投毒者,定已将尾巴都收拾干净了。”
朱见濡从昨日就心神不宁,这会儿更是烦躁的厉害。
这些朝臣明知河套战乱,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搞动作,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连他都能想像的到,待两家得知此事后,会多迁怒花沅。
花沅担心盛怒之下,自己被牵连,小心翼翼地眯在角落。
目测自己没有被迁怒,才将提着的心又放回肚子里。
时刻担心失宠的滋味太难了!
她弱弱的建议,道“圣人,娘娘,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些做菜的厨子,就连厨房里的任何人都不能放过。”
“同酒楼还有关系?”朱见濡记得那座酒楼是荣家的产业。
花沅想了想,道“燕京菜品讲究七滋七味,鲜、烂、酥、嫩、脆、浓、肥,酸、甜、苦、辣、咸、香、臭。
以咸为主,咸甜适宜,原料多以水产为主,注重鲜活,刀功精细,善用炖、焖、烤、煨等烹调方法,口味平和,鲜香酥嫩。
菜品细致精美,格调高雅,讲究刀工,擅长火功,富于变化的技法以及南北皆宜的口味特色,同时兼取四方特色,适应八方之味。”
“挺会吃的,继续吧!”朱见濡绝对女儿随自己,都是生了一张贪吃的嘴。
花沅一面回忆,一面道“昨日沅儿瞧着桌上的百道菜品,觉得菜式小巧玲珑,清俊逸秀,菜品鲜美滑嫩,脆软清爽。
运用香糟调味,更注重煨、焖、烩、炖等。虽也是美味佳饶,但却掩盖着本来手法,遂并不算是正宗的燕京菜,而是浙菜,准确的说是余姚风味。
余姚可是曾经边家的根!”
朱见濡连连点头,惊讶道“沅儿不错,连这也能尝得出来!当真是好厉害的舌头,看来那厨子也不简单,酒楼也存在蹊跷。”
闻言,荣贵妃嘴角微微勾起。
宠溺的瞧着花沅,甚是觉得骄傲。
谁说吃货没有脑子,自家贵女那是吃出学问的孩子。
花沅懒得动脑子,朝廷大事和她一个小女子,又有劳什子干系?
但是对于报复林淑清,那是不遗余力的。
既然成为公主,她还不好好的放飞自我,哪有心情替朝廷大事费心劳力?
她的任务便是吃好喝好,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这才是头等人生大事。
荣贵妃看她这样只觉得耐人。
担心她饿了,就立刻传膳。
因为时间过了早膳,干脆直接摆午膳,为了给女儿压惊,菜品极为丰盛。
花沅看这情形,圣人和荣贵妃也吃不多,这么好的一桌菜可不能浪费了。
夹了个瓢儿鸽蛋前使劲嗅嗅。
嗯!不错没有异味儿,可安心享用。
又对着旁边的贡淡海参嗅一嗅。
嗯!无毒。
野生的海参,金贵的很,她可要趁着这一次多吃点儿。
荣贵妃瞧着花沅在吃每一道菜前,都仔细鉴别一下是否有毒,提着的心便也放下了。
她感觉自家闺女,比银筷子那些,可管用多了,至于试菜宫人,她也不信任了。
依着花沅惜命的性子,绝不会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
她家沅儿绝不会做无畏的牺牲,遇上困难定会绕着走。
不!根本不会往前走,沅儿定会在原地先睡一觉,吃饱后喝足了,直接打道回府。
花沅这些日子一直在节衣缩食,给阁臣大人省军费,如今面对丰盛的菜品,吃的舒服的眯着眸子。
这日子就是给了神仙做也不换,这才真是惬意的生活!
荣贵妃同朱见濡商量着后面的琐事,便总是忍不住瞅一眼饭桌上恣意的花沅。
心里觉得好笑,但又甚为心痛,她家沅儿真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