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边亚煵和花克俭离去,无影才从灌木丛中钻了出来,抖抖身上尘埃,也回了燕京城。
他担心有尾巴,还绕了几圈才到了昭德宫。
无影见了荣贵妃,无一错漏的秉明近日伯府的二人失和,乃至边亚煵谋杀亲夫,勾搭三妹夫花克俭等诸多事迹……
荣贵妃刚在帮朱见濡穿好龙袍,在准备上早朝用的奏章。
听了暗卫汇报,朱见濡接受能力还是比较强的。
“有些人死了干净,省得日后再生祸事。”
“这般沅儿岂不是要守孝三年?”荣贵妃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对女婿这个人很满意,但是这个伯府,她是一万个瞧不上。
尤其得知冀公觐将五岁的嫡长子,亲手送到龙舟上去讨好凤惊鹏。
凤家人她再了解不过了,仗着祖宗基业目中无人,女子自视很高,还虚荣的要命,男子那就更不是东西,凤惊鹏玩弄的男童殒命的不知凡凡。
今日冀公觐殒命在心爱的贵妾手上,完全是咎由自取,她没觉得有一点可惜的地方,只可惜了自家女儿要为之守孝。
她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道“对了,那冀漾是不是也要会来给冀公觐守孝?
丑话可提前说前面,宁夏那些事,可少不了人家冀帅出力。”
“稍后等事态酝酿出来,朕下道圣旨,免了冀漾守孝,对了还有个冀遵,就让冀遵替他长兄的一起守孝了。”朱见濡眸子一阵,立刻就想出主意了。
“那咱家沅儿呢?”荣贵妃可受不了女儿不在身边。
朱见濡稍微一顿,想了想,道“好说,待过了头七,就宣进宫,让她陪贞儿,就说侍疾吧!”
“夫君英明!”荣贵妃立刻重展笑容。
翌日一早,野猪岭的尸首就被找到了。
花沅听荣贵妃说了真相,觉得有些意外。
她心中的冀公觐那是和边亚煵恩恩爱爱的,好得简直插不进去第三个人,怎么转眼间边亚煵就和花克俭勾搭在一起?
她印象中的父亲,是个迂腐的书生,连只鸡都不敢杀,如今竟帮着情妇杀人?
简直天方夜谭!
但真相却容不得她不行。
要不是荣贵妃顾及她的颜面,定要将花克俭一事,牵连出花府,拔出萝卜带出泥,起码要让花府变得臭不可闻。
花沅怀着惊愕的心情,以遗珠公主的和嫡长媳的身份,回到伯府主持大局。
冀遵一身孝服,含泪给冀公觐擦身,穿上准备好的寿衣,用湿纸替冀公觐尸身洗口愿。
后将谷物、银元宝,放入冀公觐口中、手里,帮冀公觐饭含。
宫人帮着布置好灵堂,安置好尸身。
这时伯府亲朋好友也都过来,他们都换上了素衣,焚烧纸线、香烛,燃长明灯之后。
伯府直系披麻戴孝。
世间如白驹过隙,冀公觐已过世三日,成服。
纸扎店备齐纸马车、纸钱……
因为冀漾的关系,冀公觐走得很体面,无数府上路祭,百姓也候在路的两旁,恭敬将人送走。
出殡这天,冀漾还远在宁夏,因为战事一触即发无法脱身回燕京奔丧,改由冀遵举着灵牌在最前面。
后面是花沅,边亚煵等人。
奴才抬着棺材,在祖坟选好洞穴下葬。
埋后三天,冀公觐坟墓已经拱好,伯府的亲朋好友在花沅的带领下,一同去参拜。
她心经沉重的烧着纸伞、纸船……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吃过肉了,嘴巴里都能淡出鸟,浑身没有力气。
据老人说烧伞意味着送死者远行。烧船,是因在阴间要渡过一条鹅毛不漂的阴河,冀公觐活着没有做过什么漂亮事。
但逝者已矣,她也没什么好在多说的了。
回到伯府,众人开始反哭。
花沅提前在帕子上弄了姜汁,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儿子、儿媳都需要守重孝,重孝期为“七期”守孝三年,也就是说有好长的日子她都不能吃肉了。
所以一开始是姜汁的缘故,到了后面花沅则是真的很伤心了。
头七这日,夏山如碧,东方泛白,晨曦初露。
边亚煵请来很多僧侣,来墓地念经超度。
这日,花沅右眼皮一直跳,就让无影,还有冀漾给她特意留下壬木和壬水。
她让这三人一同陪在自己身边,以防意外。
如今她的这条命可矜贵了,边疆可以用来威胁阁臣大人,朝廷里仇家又无数,随便悬赏都能卖个几万两黄金。
“保护公主!”壬水忽然嗅到杀气的味道。
“嗖!”一支泛着寒光的遇见直奔花沅的心口过来。
壬水一转身,持剑由下往上一挑,挑开利箭。
花沅趁机给他使了个眼色。
壬水会意,将箭尖对着边亚煵而去。
边亚煵惊愕,狼狈翻滚,躲开直逼近的羽箭。
“杀了,花沅!”周遭冲出无数的黑衣人。
壬木正欲上前,奈何一个黑衣人朝着花沅挥鞭,令他心神大乱。
冀遵便乘机从后山逃走。
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无影等人武艺虽高,但不及黑衣人狡诈,眼看就落了下风。
花沅不愿坐以待毙。
她举起大刀对着黑衣人的脖子砍去。
见自己可以杀敌,她挥刀得速度越来越快。
因为新坟在半山腰上,都是碎石。
混乱中,花沅不知被谁一推,脚下踉跄,朝着山坡就往下滚去。
花沅随手一抓,刚好将旁边的边亚煵给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