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沅想着省下的银子,笑得见嘴不见眼。
“客气啥,冀帅之前练习过缝纫机的操作,咱倒休的壬队们也学学,日后也能穿上自己亲手做的衣裳了,多方便。”
负责放哨的壬辰,费力挤进兴高采烈的壬队们,连鞋子都被踩掉了。
他规整了挤歪的衣帽后,这才拱手道“公主,魏紫姑娘求见!身边还带了其她四位陌生女子,其中有一个闺名为凌婳蝶。”
“叫她们上来。”花沅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森白的小牙。
转过头,对着众壬队,继续道“大家也都去歇着吧!”
当下,冀漾便将缝纫机用大布罩上,又令壬水等人抬进大仓房。
随后,冀漾安排轮休的壬队,秘密学习操作。
她叫小丫头秘制的宝贝,在面世前决不能被旁人知晓。
片刻后,五位衣着褴褛,灰扑扑的女子被引进船。
其四位女子齐齐跪在甲板上,唯独那名为凌婳蝶的女子,其腰板挺直,仿佛花沅这个公主,在其眼中不过是不入流的一般。
魏紫膝行上前几步,给花沅磕着响头,道“公主魏紫有罪!”
倏忽,冀漾心口一抽,疼得厉害,虚弱的扶着树干,脸色越来越苍白,未曾多给哭求的魏紫,一个多余的眼神。
他冷冷问道“咳咳!因何有罪?”
魏紫听到冀漾的声音,瑟瑟发抖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将额头贴在甲板上,颤颤巍巍道“冀帅,奴婢不该有自己的小心思,奴婢知错!”
花沅心中本就对魏紫多几分同情,这时瞧其蓬头垢面,比乞丐还要狼狈几分,那泣不成声的模样,也不好再指责。
悄然间,她给冀漾暗暗使了个眼色,制止了其冷眼冷语。
刚巧注意到冀漾唇上竟无丝毫血色,虚弱的好似欲要成风归去一般。
花沅立即对刚回来的壬水,道“小水,去将本公主的百年人参,切成参片,按疗程给你家冀帅熬了分顿补食。”
小肉手扶起冀漾,继续道“壬午,扶着哥哥去卧舱休息,村中风瑟,记得盖上锦被。”
冀漾心知花沅这是关心自己,他虽想陪在自家小姑娘身边,但拒绝的话在肚子里打了一个来回,却是如何都道不出口。
无奈下,冀漾被壬午扶着,走的是一步三回头,最终眸露不舍的进了村舍。
待上了床榻,冀漾望着东面的书架,淡淡道“去将第二行第三本书递给我。”
壬午一面利落的帮冀漾将羽绒被盖得严丝合缝,一面道“不可,冀帅,公主令您卧床休息!”
冀漾瞅着死心眼的壬午,半阖着的眼眸闪过一丝狡猾,循循善诱,道“我这不是已在休息吗,只是没有睡意,想看会书罢了!”
“那属下去问问公主,再给您回复,成不成?”壬午想了想,拱手道。
冀漾心中顿时一抽,z小丫头这个故意派个属下中最憨得过来。
他冷冷道“谁教你这般说的?”
感受到冀漾的威压,壬午赶紧低着头,怯懦的支吾,道“是……是公主教的属下。”
“你家公主很聪慧,不止教了这点儿吧,还教了你什么?”冀漾手心里搓着暖暖的羽绒被,嘴角微微勾起,开始套话。
壬午对冀漾是从心底敬佩的,一贯都是言听计从,立时,坦言道“公主说,属下是公主的壬队,不是冀帅的壬队。
依着冀帅的性子定是闲不住,说不得又动了什么小心思,是以令属下要将冀帅的任何事,通通都禀报给公主。
若是属下有任何疏漏,或是阳奉阴违的事儿,便将属下送去宫中做内侍。”
冀漾就知道壬午想不出这招,唯有古灵精怪的自家小丫头,才会这般了解自己……
骨节分明的手,扒着羽绒被的小针脚,拔着绒毛,笑问道“做内侍多好,那可是圣人跟前的人,说不定哪日便一步登天!”
“若是一年前属下也会这般想,但这会儿属下已知什么是人情味儿了,便不愿再……”
壬午连连摇头。
作为暗卫中最单纯的人,他根本不明白内侍是啥意思,只是本能的觉得似乎不大好。
冀漾听着喋喋不休壬午的话,心知这是花沅对自己的严加管教,遂不得不放弃心中所想,认命的闭上眸子,只是心中将读过的书,再次默背起来。
仇家太多,这些人是不会放过沅儿的,他要给小姑娘牢固的保护,唯有凭借自身才华,立足朝堂,才可护她周全。
院中,凌婳蝶被花沅忽略得彻底,百无聊赖地抚了抚自己一头像鸟窝似的长发,又拍了拍身上满是灰尘的衣裙。
看来冀帅并非如传说那边英明神武,且还落下暗疾,成了是个病秧子,看那样子是活不长了。
就说嘛,战场上的功,哪里是那么好立下的……
还真是可惜了,那玉树临风胜潘安,fēng_liú倜傥惹人狂的俊脸呢,毕竟她这个将军毒的姑娘,还不想做寡妇。
哼!这个小贱人还从一品公主呢,也不过如此。
花沅对于第六感灵敏,自是发觉她又被鄙视了。
待送走冀漾后,才顾得上这位宿世仇家。
粗略打量一番,对方如今尚在十年华,面庞虽有些肮脏,但瑕不掩瑜,五官还算清秀,皮肤细腻光滑。
只是在鄙视她之时,却还要有求于自己,可见凌婳蝶越发的不堪,其心着实有些许的狰狞。
凌婳蝶双手负后,目不斜视,自以为颇有一番居高临下的姿态,其实在花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