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拉住即将又要回布庄的她。
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干什么去?”
“沅儿去救潮哥哥!”
花沅在门外驻足,高高的昂着小脑袋,保持了一个最美的角度,回头瞧向他。
她眉眼间散发着得意,嘟囔道“潮哥哥还说要送我古琴呢!”
花沅纤细的身影倒映在青石上,比婆娑的海棠花影,更加秾艳娇贵。
冀漾抱臂倚在门扉上,眉眼透着寒意。
面容是外人面前一惯的冷峻清冷。
见此,花沅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一不小心把阁臣大人惹毛了!
她悄然将手缩回宽袖,不自然地捻了捻指尖。
想她心腹之位还没有正式转正呢,现在不是可以随意要挟阁臣大人的时候。
还是先把尾巴藏起来的好!
“哥哥,好玩嘛?
沅儿同你的玩笑,刺激不刺激?
呵呵,恶女那么可怕,我才不要再进去,怕怕的……”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仰起小脑袋。
亲自替冀漾理了理衣襟和宽袖。
之后重新扯出笑脸,挽住他的大手。
欢喜地拉着他往街上走,像是玩够了,急切归家的小奶狗。
她小嘴一开一合,道“咱们回去后,沅儿亲自给做哥哥做宽心面,加哥哥最爱的五花肉和青菜,好不好?”
“我吃素!”冀漾在佛门禁地住的久了,口味自然清淡。
爱吃肉的明明是小丫头!
他见她眸子滴溜溜转个不停时,眉目便舒展开了。
寻思着他也应该打个巴掌,再来个甜枣。
不能一味地强压,不然小丫头自然会被那些金玉之物引诱了。
见得多了,自然也就麻木了……
如此,他才能稍稍心安。
“我那里还剩下一斛珍珠,都是库底子,你要是喜欢,就拿去玩吧!”
“嗷,珍珠……呵呵!”
花沅的心,瞬间化觅食的小云雀,在胸腔里扑腾乱飞。
要知道一颗重约六七分,形态不太规整的珍珠,价格就在七八百两银子上下。
阁臣大人居然送了自己一斛。
当自己乌黑如墨的长发上,簪着莹莹的珍珠步摇,纤腰上系着由珍珠编织的腰带,襦裙上也零星的缝纫上几颗。
五官精致的自己,皮肤白腻通透,在珠光中散发出满满富贵的味道!
哈哈!
简直不要太美好!
花沅想象着自己身上披满珍珠,把凌婳蝶等人比下去的模样,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朵根。
“珍珠如土,金如铁,别总是盯着那般俗物!”冀漾抬手揉了揉眉心,眸色晦暗。
“哥哥,沅儿还是很喜欢土和铁的……”
花沅心情大好,撒起娇来没商量,一声哥哥唤得是百转千回,叫冀漾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捡都捡不起来。
她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带着风,栈。
冀漾还能怎样?
他赶紧让屠维把珍珠取来。
花沅盯着那红木箱子,眼神就发直。
她努力保持矜持,于是刻意放慢步伐,谁知脚尖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裾,整个人对着冀漾就砸了过去!
“噹!”
冀漾把她抱了个满怀。
就知道小丫头见钱眼开,可没想到连走路都不会了。
“唉,小心些!”他无奈的叹息。
鼻尖充斥着少女甜糯的梨花花香,清雅伊人。
喉咙滚动。
他眼底情绪变幻。
心里痒痒的。
他这是怎么了?
对,这是亏欠!
若是小丫头在荣贵妃身边长大,那便是圣人唯一的长女,是整个大眀最为尊贵的公主。
金枝玉叶哪里还会稀罕这些珠宝?
他一定是因为愧疚,才会有所触动。
冀漾努力按捺住心底的异样。
很快他遮掩住那份隐晦的心事。
他薄唇微微扬起,道“若是喜欢,我那还有些玉石,让屠维也一起拿去做成头面,戴着玩吧!”
“啵!”花沅抱着他,趁机在他脸颊上,狠狠地香了一口。
“哥哥,是天底下对沅儿最最最好的人,比亲生的父亲还好!”
花沅高兴的在他怀里打了个滚,才起来。
“男女授受不亲,日后不许同外男这样!”冀漾僵硬地擦去脸上的哈喇子。
“知道了,沅儿只对哥哥这样!”
花沅捧着珠宝匣子,蹦蹦跶跶地往前走,活脱脱一只小奶狗,傲娇地摇着尾巴走远。
待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打开门扉,就见各色的丝绸将近遮住了一面墙壁,占了好大一块地。
都是冀漾给她选得最贵的最新款。
她有一种麻雀变凤凰的感觉。
抱上金大腿的感觉,实在是太幸福,太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