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送根生背上弓箭,往后山的方向走远。
他的动作迅速,几下就没了踪影,显然对这片山峰极为熟悉。
翠妮含泪望着夫君离开的身影,哽咽道“爹啊,那咱们现在做什么,就干等着?”
她家男人是去报信了,但谁知道他几时能到大营,又是否能避开探子?
村长下意识的看向花沅。
别看这个后生年轻,但既然能统领这些兵士,还能发现异常,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翠妮不想公爹处处都听这个小白脸的,开口道“爹啊,哪还需要安排,让大家各自回去躲着,等援军来了不就成啦?”
花沅讥讽一笑,道“这样好,乡亲们各自躲在家里,若是鞑子来了,挨家挨户家户的去搜罗,相对耗费的功夫也长,说不定不等祸害到自家,我们眀军也就来了。”
“不行,绝对不行啊!我们一家都住在村口,那些贼人推门就进来了,岂不首当其冲?”
“虽说咱们家家户户都是青砖瓦房的,但面对虎狼般的鞑子又能顶多久?”
本来有的村民听了翠妮的话,还深以为然,但听了花沅说的反话,却立刻反驳。
众人议论纷纷。
村长幽幽的叹息,道“一旦鞑子入村,十室九空,谁也逃不了。”
村民一琢磨,可不就是这个理嘛!
原本还想着自家院墙够高,说不定撑一撑援军就来了,但又不敢真的去赌。
村长厚着脸,道“花教头,请原谅吾等无礼,帮着想个法子救人啊!”
“方才,本教头一路走来,瞧见村尾的祠堂,构架稳健,院大院高,砖瓦结实,堪为方圆百里之佼佼。
想必只要大伙儿拿上锄头、耙子、砍柴刀,这些家伙守住祠堂,即使不能打退鞑子,至少也能拖延些时间,撑到冀帅来援。”
北村的祠堂足足有百年历史,相传在早年战乱时顶了大用,之后年年都有修缮,是以仍然十分坚固,是个躲藏的佳所。
“我……我们行嘛?”
他们都是勤恳种田的普通百姓,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拿着锄头跟鞑子拼命,就是抓壮丁也没这么个笨法子吧?!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若是让鞑子冲进来,单单抢走银钱粮食还好说,只怕他们会先祸害了咱们的妻女,再将尔等杀得一干二净,鸡犬不留!”
花沅冷冷开口,少了之前和颜悦色的劝谏,多了些上位者的威势。
她算是看明白了,要是好说好量的那几个刺头会以为自己好欺负,所以不会听话,说不定待真打起来时,还会拖后腿儿。
她好不容易才抱上金大腿,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自己,可不想将自己的小命给搭上呢!
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登时,众人的脸色骤变,尤其那些壮年男子的脸上多了几分坚毅。
“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有什么怕的?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一个!”
“是啊,怕什么,老子就算是死,也得拖几个垫背的!”
“没错,听说那些鞑子可是会屠城的,咱们都还有家人,必须护着她们……”